第40章我也不是那任人唯亲的人呐
老祖她一心求死
这笑看得段九游心里一凉,後知後觉地意识到,帝疆不是在开玩笑!
地息宫与隆盛殿只需一个“疾行”便可到达,若非真动了这样的心思,怎会有刚才那样的杀气。
段九游表情僵硬:“这…也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帝疆语气半笑半恼,仿佛一眼看进她心里:“若真如此,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呢?”
“当然是你。”
这话傻子都知道要谨慎回答。
段九游一点犹豫不敢有,她说:“你重伤未愈,若是贸然与白宴行动手,定会伤及自身,我自然是更担心你。”
帝疆眼中冷意未退:“若他日我恢复如初呢?”
“仍然是你!”
其实段九游更担心白宴行。
帝疆若是大愈,整座天境都要翻转一副景象,段九游对白宴行有愧,不希望他死,但是帝疆心窄,今日若说了实话,他日两族交战,白宴行别说眼睛和手,命都难保!
她说得真诚,帝疆却并不好糊弄:“这话是为表忠心,还是心里真这麽想的?”
段九游实在是没长什麽心,对事对人都从大局出发。
情理上讲,她偏向白宴行,这人是她一手推上帝位的,她当时保了他做帝君,将来就要保他性命。
情感上说,她有些喜欢帝疆,这里面的原因很肤浅,就是帝疆这副薄情寡义的模样,合了她的心意。
她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喜欢的方向也很“偏门”。
虽然夺天之时,曾因帝疆眼中肃杀之气,判定他不适合为三界之主,私下里,在她的个人偏好之中,却极爱这种与衆不同的“小狼崽子”。
不过段九游这人没有准脾气,即使喜欢也说不上有几分真诚。或者说,暂时还没意识到,真正动心的风险。
她胆大包天地摸了两下帝疆的狼头,说,“自然是真心的,我自入十境开始就没给自己留後路,我与白宴行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与你却是朝夕相处。咱们在一起有两个多月了吧?还抵不过一个外人不成?”
帝疆心说,“老东西”心眼比谁都多,他才说她不分里外,她立即向他表明立场。
“我跟你最好。”她又坚定一句。
帝疆笑了一声,至于心里信了多少,段九游实在拿不准。
“你还没说柳天时和小四季进来十境以後的事儿呢。”段九游继续追问之前的事。
一来确实好奇中间发生过什麽,二来说多错多,不知哪句话又会惹恼这位阴晴不定的尊主大人,转移话题方为上策。
“进来还能如何?”帝疆漫不经心道,“你的人心里没了主意,便来荒宅寻我,一群人没头苍蝇似的在荒宅里乱转,柳天时一心找齐星河报仇,我就带她们出来了。”
“既然是你带出来的,为什麽小四季最後还是去了白宴行那里?”
段九游记得白宴行说过,小四季是自己走到隆盛殿请罚的。
“是我送过去的。”帝疆提起这事就满脸嫌弃,仿佛想起了某种不愉快的经历,“它年纪小,遇到事情就害怕,齐星河丶白宴行的人马都在找她,它终日心神不宁,飘在我们头顶的云,不是下雨就是落雪,我嫌冷,带着实在累赘,就丢给白宴行了。”
段九游顺着逻辑道:“你怕这孩子管不住嘴,送去之前就在她身上用了封印之术,这样无论白宴行如何询问,都从四季嘴里问不出线索。”
帝疆说是,“四季性情单纯,稍微对她好点儿就任人唯亲,白宴行旁的不精,最会装好人,若是直接扔过去,怕是转头就把你我供出来了。”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段九游能听不出来吗?
她埋头搓了搓手:“我也不是那种涂一涂药就任人唯亲的人呐。”
她现在是“两朝为臣”,稍有偏颇就会让另一个不舒服,怎麽把这碗水端平是件大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