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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掀瓦惊雷(第1页)

静心殿深处,死寂如渊,唯有寒玉床幽光映照着一场无声的吞噬与湮灭。

项璟的躯体,彻底沦为一滩被粘稠墨色包裹、缓慢蠕动的人形轮廓。玄阴龙煞的污秽帝力,正以最残酷的方式抽丝剥茧,熔炼其残存的一切。源自血脉的帝王威压是冰冷的无形枷锁,将他残存的意识死死钉在无间地狱,清晰地“感受”着形神俱灭的极致痛苦。那双空洞的眼眸里,凝固的惊怖是最后的印记。

皇帝项胤禛玄袍拂动,如阴影滑过冰冷的金砖。指尖缭绕的精纯龙煞本源无声敛入体内,脸上无悲无喜,唯余掌控一切的漠然。寒玉床上的薪柴,已引不起他丝毫波澜。

“玄阴龙煞,精进一分。废物,尚可薪柴。”冰冷的意念划过。废物榨尽价值,此乃帝道。他目光投向殿外沉沉的帝京夜色,落在那太液池畔的精致囚笼——听涛别苑。

“项易…”项胤禛深眸中锐光一闪即逝。乾元殿上那双拳破甲、星芒净邪的景象,绝非武道。那小子身上的秘密,更烫手,也更…危险。一丝极淡的忌惮,被更深沉的算计覆盖。

“利刃过刚则易折。”帝王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离京之日,便是你这把绝世凶刀燃尽锋芒、为朕扫清障碍、转移九天目光之时。你的血,你的骨,你的秘密…都将化为朕登临无上帝道巅峰的踏脚石!”袍袖一拂,身影融入殿外更深的黑暗。

静心殿厚重的石门在项胤禛身后无声闭合,将那无声的炼狱彻底封存。玄色袍角拂过冰冷的地面,如同死神收拢了裙裾。龙骧卫指挥使杨振如同从殿外阴影中凝结出的另一道影子,垂手侍立,气息细若游丝。

“听涛别苑,如何?”项胤禛的声音如同两块寒冰摩擦,毫无情绪。

杨振头颅埋得更低,声音同样冰冷精确:“李固三人,寸步不离世子。别苑内外,已成铁桶。飞鸟难渡。内侍杂役,皆换龙骧耳目。”

“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那几条鱼呢?”

“项家老宅,石头、阿苏、雷洪、鬼手、无影。”杨振的声音如同毒蛇在阴影里吐信,“世子入宫后,外围钉子已撤。目前…尚安分。然,项忠已归。”

项胤禛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深不见底的眼眸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棋手看到棋子自行跳动的微光。“项忠?那条老地头蛇回来了?呵…废物燃灯,余烬亦可照路。项易这把刀,还需磨石,还需…引火的灯油。盯死。若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便由着他们折腾。若有异动…碾碎。”

“诺。”杨振躬身,身影重新融入深宫的浓重暗影。

项家老宅的书房,门窗紧闭,油灯昏黄。石头像块沉默的磐石杵在灯影里,指节捏得白,腰刀在鞘中出细微的嗡鸣。雷洪焦躁地踱步,厚底军靴踩得地板闷响:“憋死老子了,世子又被塞进那镶金鸟笼。楚王那掘祖坟、逼死老卒的狗贼,血书都拍脸上了,屁事没有,这口气老子咽不下!”

“咽不下?那就对了!”角落里,鬼手的声音像毒蛇滑过枯叶。一柄淬着幽蓝的柳叶飞刀在他枯瘦的指尖翻飞跳跃。“项灏算个屁,皇帝老儿才是那心黑手狠的主。世子这把刀太利,他怕割手,更怕这刀引来看不见的祸事。听涛别苑?哼,不过是换个更严实的笼子,等着看世子怎么被撕碎!”

“撕碎?”雷洪猛地停步,拳头砸在桌上,“那就掀了他的鸟笼,杀出去。”

“拿什么掀?”窗边的阿苏猛地回头,清秀的脸上满是疲惫,眼却亮得慑人:“听涛别苑现在是龙潭虎穴。外面围得铁桶一般,龙骧卫的千牛弩正等着不长眼的肉靶子。你想害死世子吗?”

“那怎么办?干等?”雷洪低吼,像头困在笼里的暴躁凶兽。

门轴出一声轻微涩响。一道人影无声地滑入,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来人四十许年纪,面容精悍,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被项易早早派出去刺探帝都暗流的管家项忠。他反手掩上门,拍打着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声音低沉却清晰:“等?等就是等死。”

“忠叔!”石头紧绷的脊背猛地一松,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项忠走到灯下,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外面乱了。楚王掘南疆项氏祖坟、威逼致死忠烈老卒的血书,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帝都大小茶馆酒肆。添油加醋,绘声绘色。连三岁娃娃都知道楚王爷是刨人祖坟的恶鬼了。”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项灏府上的人,今天出去采买都被人指指点点,灰头土脸地溜了回去。”

鬼手苍白的脸上露出毒蛇般的阴笑,指尖的飞刀倏然停止:“嘿,看来老子撒出去的那点碎银子,没白喂狗。”

“不止楚王。”项忠的脸色陡然凝重,压低了声音,“老宅附近,多了些生面孔。眼神飘忽,脚步轻得不像常人,绕着府邸打转,像是在找什么…痕迹。还有鬼市那边,也透出风,有人在重金打探世子降生那晚紫霄湮灭的旧闻,开价高得吓人,怕是有方外之人,闻到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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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雷洪豹眼怒睁:“真当老子们是泥捏的?敢来窥探?老子拧断他们的脖子!”

“拧脖子?”角落里,一道比阴影更浓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飘”前一步,正是无影。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冰碴子般的寒意,“皇帝把你放出来,就是要看你拧脖子,好有借口把最后这点火星子也踩灭。他要把世子变成孤岛,变成砧板上的鱼肉,等着被群狼撕碎。”

他模糊的面容转向项忠,如同在黑暗中锁定目标:“忠叔,您是地头蛇。皇帝想捂盖子,我们就掀了他的瓦。楚王掘坟逼死忠良的丑事,只是引子。他那贵客是怎么在后院形神俱灭的?那晚老宅前院的血战,这些血淋淋的账,得让帝都的贵人老爷们,都听个真切!您路子广,找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快嘴,把水彻底搅浑。银子,库房里有的是!”

项忠眼中精光一闪,重重点头:“好,血债血偿,先从名声上剐他一层皮。这事交给我。”

无影的目光又落在鬼手身上:“鬼手,你的毒利。去盯死那些在老宅外面转悠的鬼影,看看是哪路神仙派来的探子。摸清他们的窝,别惊动。”

鬼手舔了舔嘴唇,幽蓝的液体在指尖一闪而逝,无声点头。

“阿苏,”无影的声音转向窗边,“你的耳朵最灵。听涛别苑里,世子身边的一举一动,外面关于世子的每一丝风声,都要听真了。皇帝想隔绝内外?我们就给他戳几个窟窿眼!”

阿苏深吸一口气,眼中锐光更盛:“放心,一只苍蝇飞过,我也听得出公母!”

最后,无影那能穿透人心的目光落在石头和雷洪身上,带着千钧之力:“石头,洪哥,压住火。老宅,是我们的根,守死了。外面那些眼睛耳朵,让他们钉着,更要让他们看清楚,世子的人,骨头还没断。谁敢伸爪子进来探虚实…”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森寒,“就给我剁碎了喂狗,剁得干净利落,让那些探子背后的主子…肉疼。”

石头沉闷地应了一声,如同磐石落地:“人在,宅子在!”手按在刀柄上,一股沉凝的杀气无声弥漫。

雷洪重重哼了一声,焦躁的踱步停下,眼中凶光毕露:“守。老子倒要看看,哪个杂碎敢来试试老子的锤够不够镭碎他!”

无影模糊的身影重新融回最深沉的角落,声音如同沉入寒潭的利刃:“皇帝想听涛?想坐收渔利?我们就给他点一把燎原的野火。掀不了他的金銮殿,就掀了他的瓦。让这帝都的天,看看底下藏着多少蛆虫。

听涛别苑,静室。孤灯如豆,将项易颀长孤峭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如同一柄沉寂的古剑。窗外是封闭的天井,高墙隔绝了日月星辰,只余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门外,李固、周猛、孙振三人背靠门板,如同三尊伤痕累累却依旧怒目圆睁的铁塔。玄甲下的旧伤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隐隐作痛,他们的目光却如同淬火的刀子,死死刮过庭院中那些如同玄铁雕像般矗立的龙骧卫。

“世子…”李固嘶哑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悲愤:“皇帝…这是铁了心要把您架在火上烤啊。楚王恶行昭昭,血书如山,他装聋作哑。把您囚在此地,分明是等着看您…被那些闻着腥味来的豺狼撕咬殆尽!”

项易缓缓转过身。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平静到近乎冷酷的侧脸轮廓,深潭般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涟漪,唯有冰封的锐利穿透黑暗。“饵?亦是盾。”

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冰珠坠地,清晰传入门外三人耳中:“项灏是饵,引群狼环伺。我是饵,承九天雷殛。太子那点污秽,亦是饵,钓人心鬼蜮。皇帝要借这些饵,看清水底所有的鱼鳖虾蟹,更要借这些饵,去替他承受最致命的钩索网罟,引走那九天之上的垂涎目光。待饵尽,待鱼疲…”

他微微一顿,声音陡然转寒,如同万载玄冰裂开缝隙,透出冻彻骨髓的杀意:“便是他从容收网,将一切威胁、一切麻烦、一切可能危及他万世帝业的隐患…连根拔起、彻底清算之时!驱虎吞狼,借刀杀人,坐收渔利——此乃帝王心术之极!冷酷,高效,视众生如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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