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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无缝不是说说玩的,白扬就是出门摔死的。
宁王坐在床上,望着锦被之下的女人,伸手去摸她的脸,抖着两片单薄的耳尖儿玩。
崔婉没有动,静静眼睛看他。
宁王把萧叡放在她的身边,摁住胸口的伤低声道:“你打也打了,捅了捅了,该是要好好和我过下辈子了吧?”
崔婉偏过头,两行眼没经过她的同意擅自流了出来。
宁王道:“婉婉,是你爬我的床,不是我爬你的床,是你有错在先,你不能不讲理。”
他把崔婉抱到床里面,把孩子放在中间,按着流血的伤口睡在了床的外侧。
那刀子他不知道崔婉是怎麽得来的,反正崔婉的准头很好,要不是他反应快,那刀就要插进他心脏了。
幸好差了一点。
但他不能养伤,崔婉不让他上床的时候,他还得靠这点血拼她心软,好得寸进尺呢。
就算崔婉真恨透了,这不还有崔致和萧叡吗?
——崔致大了在上学,拿萧叡顶一顶也是有效果的。
“婉婉,”他就当崔婉没捅他,商量的语气同所有夫妻一样,“小致跟我姓比跟你姓强,我去求皇兄封她个郡主,以後她的夫君还要多仰仗她呢。”
崔婉双手盖住脸,脸颊和手指都湿润了。
“不嫁也成,别人说闲话我是她爹还能不管她吗?”他说尽好话,“这税咱也交得起,陆景这麽大了还没有家室,交了这麽多年了,咱也不怕。”
他到底是病人,崔婉生孩子虚弱着,他挨了一刀也虚弱着,把孩子抱给乳娘,睡着了。
……
顾晚之安慰完早已经活蹦乱跳的侄子顾柄孝,顺道去看望好友宁王。
宁王在家养伤,但公务没放过他,好几个户部官员围在他的书房,顾晚之等到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才把人等过来。
他看见宁王还能走路,就问:“看来王妃也没下死手,你还能走路。”
宁王被他气笑了,很想告诉他王妃就是奔着拿他命捅的,女儿都安排出城了,要不是他躲得快,真的会死。
如今这个局面也是他强撑的,他要是不提着这口气清醒着,皇帝怕是要杀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做什麽?”宁王没坐,带着顾晚之回房,自个儿躺下了。
他一躺,提着的那口气就弱下来,脸色苍白得不行。
顾晚之察觉到了,道:“你不说话,我问你几个问题。是,你就眨一下眼;不是,你就不用管。”
宁王早知道会有这麽一天的。
他们萧家就是变态,先帝是,皇帝是,他也是。
从他察觉自家哥哥对顾晚之不一样,有意求先帝让顾晚之做他的伴读开始,他就预料到这麽一天了。
他实在是愧对顾晚之。
顾晚之不问,他自然不会说,如果顾晚之问了,那他也是不会撒谎的。
几个时辰後,陆景又在京城外抓回了顾晚之。
这次不是谁要送顾晚之离开,是顾晚之自己跑的,背着皇帝安排在顾侯府的人做的有损神智的干粮,一个人骑着大马疾驰在雪地中。
陆景的成长环境比皇帝好很多,人品更是甩了皇帝一条街,但为人臣子替主分忧,皇帝要他干什麽他就得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