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养在京中的贵公子,离家出走都要带足银钱生怕自己吃了苦头,生的骨肉匀称,四肢修长,丰润的皮肉包裹细长的骨骼,腰腹一层浅薄的肌肉淌着汗,在浅绿之中更胜雨中青莲。
皇帝不是第一次见,却是第一次见这样红的。
他把顾晚之擦干净,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问:“我给你准备冷水,好吗?”
要准备早准备了,他假惺惺不是图自己心里舒坦,是顾忌顾晚之清醒後和他翻脸。
顾晚之这般纯良的青年人,该是不会和他计较的,毕竟是他帮了他,他又是天子,两人又好了这麽久了。
找了许多的理由,皇帝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他真有些疑心自己是古往今来最深情的帝王了。
这秋雨昨夜下一场,今午时下一场,现下小了些,残雨拍着朱漆的窗棂却不得入,被风吹着散开了。
鼻尖贴着鼻尖,额头抵着额头,顾晚之认命了。
他热得小口呵着气,吐气似兰,若有似无间,唇挨上皇帝的嘴角,气息纠缠在一起,两只无力的臂环住皇帝,唇就亲在了一起。
秋天的雨强,有时也急,一阵急过一阵,打得平缓的河流激荡起来,穿过山峰溪谷,带起泥沙滚石。
到了宽广的地带,河流就缓下来,留下泥土种上庄稼,展示自己少有的温柔。
令人难挨的冬日到了,冬日没有丝毫人情味,夺人性命似的显露自己的强势霸道,逼得人躲在温暖的被中,睡得骨头都酥了。
一到春天,万物就都柔和起来。
皇帝顺着顾晚之的背,怕他真喘不过来气晕过去,万幸顾晚之不算太弱,挨过那阵儿冲击骨髓神经的韵味,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要喝水吗?”
“不……”有点干吧,顾晚之改口,“谢陛下。”
皇帝没经验,他很想知道顾晚之的评价,又怕他恼羞成怒,就暂时压下,想着以後问。
两人喝了水,皇帝望着顾晚之,那眼神柔柔的,好似顾晚之给予了他天大的恩惠。
顾晚之不自在,拉被子的同时往床里去。
“别躲。”他抓住顾晚之,“躲什麽?”
顾晚之拉被子把自己藏起来,又捂住肩膀和後颈,他是真怕皇帝的尖牙了。
皇帝没为难他,道:“累吗?”
顾晚之蚊子声儿道:“累。”
皇帝搂着人,准备就这样睡了。
枕头还没沾着,顾晚没精打采爬起来,声儿更加低了:“臣去洗干净。”
皇帝不懂这些,不知道留着会生病,毕竟宫里给皇帝看的图册不教事後。
他只以为顾晚之是别扭。
顾晚之也确实是变扭。可他披衣下床,更加为难了。
只一间屋子,又没有屏风隔离,皇帝在这儿,有人进出送水很是冒犯龙威,他也不想让皇帝瞧见他的难堪。
顾晚之背对皇帝靠桌站着,皇帝坐在床上琢磨了一会儿,自个儿穿衣穿靴,又拿两件衣服把顾晚之裹起来,最後把人藏在宽大的浅紫斗篷中。
他镇压怀中人所有的挣扎,道:“开门。”
门被拉开,皇帝瞟一眼屋外人,道:“顾柄孝呢?”
高简道:“回陛下的话,被禁卫军带下去了。热水已经备好,是提到这儿,还是回长乐园?这儿地小,奴婢以为还是长乐园自在些。”
皇帝道:“回长乐园。”
顾晚之做了一回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