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子尧将他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除了脸上被划伤,肩膀有道口子之外,并无其他伤口,松了一口气:
“我和你说,我腿都快跑断了,那女人扔的飞镖准的很,这不,让我流了好多血,痛死了。”
“那女子呢?”
窦子尧看向屏风处,“受了惊吓晕了过去,在那里躺着呢。”
像是听到他们声音似的,青栀从屏风後慢慢地走了出来。
“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各位能否告知我这里是何处?”
“神机门。”
青栀随之愣住了,下一秒,她蹲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衆人都被她的这突然的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窦子尧不禁出声询问:“姑娘,你怎麽了?”
青栀擡起头,露出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脸上更是被被泪水糊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你们能现在带我去见父皇吗?”
父皇?他们居然阴差阳错救了公主?
百里谦从怀里掏出公主的画像,对着画像仔细比对了一下,虽然眼前的女子脏兮兮的,但那眉眼和画像上的八成相似。
“臣等参见公主。”
青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们的面前,“你们救了本公主,是功臣,免礼。”
她看向叶星河,恭敬地朝着他行了个礼:“这位郎君能否将我那姐妹也一同救出来,在那里,她们帮衬了我许多。”
“还请殿下告知具体情况。”
“本宫原本是去城外的金铃寺上香为父皇祈福,但却在途中遇到了一夥山匪,原以为命不久矣,但有几名黑衣人出手相助,本宫还以为他们是父皇派过来保护的死士,没想到……”
公主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道:“等我醒来时,我就在那里了。我曾经想说动那些受害的姐妹们一起逃,但她们实在是太害怕那些黑衣人了,每个人都拒绝了我,只有筱竹和我情况差不多,她告诉我,那些姐妹们被带出去之後就会肚子变大,今天我还以为她们是将我也要带去其他地方,我不想生孩子,于是便假装温顺,後来到了巷口的时候大喊大叫跑了出来…後面的,你们就都知道了。”
叶星河带着神机门的人到达单于卿卿所说的位置时,已经人去楼空。
他在房间里仔细查找着,听单于卿卿说,这里关押着百十号人,又有十多名看守,不可能这麽快就转移走的,那些受害的女子,一定还在这里。
“喂喂喂,冷面大人,你来瞅瞅,这个观音像是不是有些不同?”窦子尧指着一个通体发亮的白玉观音像说道。
叶星河伸手推了推,那观音像被粘在了木架上,一动不动。他又往左旋转了一下,轰隆一声,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木架缓缓挪动着,出现了一个亮着火光的暗室,一股发霉的味道涌入鼻腔。
叶星河手搭在腰上,准备随时抽出软剑应敌,然而,暗室里静的出奇,直到往里越走越深,才能稍微听到几声痛苦的喘息声。
而所有的人,精神都瞬间紧绷了。
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有骚臭味,腐烂味汗臭味混合在一起的恶心味道,走的越近,这味道就越重。
窦子尧忍不住捏住了鼻子,直到他看见了面前这惨烈的一幕,那残忍程度让他竟忘了如何呼吸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动作一滞,他们面前,是一个极大的空间,但这空间里却有着数十号铁笼,铁笼里零零散散地躺着五六个女人,而几乎,那肚子都高高挺着。
但令人更加胆寒的是,她们七窍流血,紧紧抓着铁栅栏,又或是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亦或者将头撞到那漆黑的墙壁上……
“救…救命。”
几声微弱的声音传来,一处牢笼内一个女子缓缓举起了手。
“快救人!”
还是叶星河最先反应过来,几个神机门的捕手上前将人用草席擡起,急匆匆往外走。
牧忆安和百里谦很快就赶到了现场,饶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牧忆安,在看到这幅血腥恐怖的场景时,也忍不住悲从中来。
“这……这……”
叶星河也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肩以做安慰:“帮忙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牧忆安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其中一名女尸的面前。几分钟後,他捏紧了拳头,站直了身体:“五毒散,服用之後痛不欲生,不出半个时辰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他们竟为了毁灭证据,做到这种份上!”百里谦一拳头砸进墙里,血水瞬间染红了他的拳头。
“刚刚那擡出去的两人已经看过了,她是被利刃刺伤,离心脏偏了一寸,因为伤口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才没有食用掺有五毒散的饭菜。”
叶星河则是在想姝颜阁的事情,难怪当时那个女掌柜的那麽放心将他们迎了进去,原来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有恃无恐。
若不是他们侥幸碰上了逃出来的公主,那这个地方,他们是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了,因为姝颜阁离这里太远了。
那和顺河里的孕妇,恐怕也和这里有关,这姝颜阁究竟有什麽秘密?这些大着肚子的孕妇,又是为谁而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