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蠢货,没半点防备心
“吁——”
一个急促的骤停,将睡梦中的窦子尧惊醒,他刚想开口质问牧忆安是怎麽驾的车,就听到马车外传来一个老汉的声音。
“这位大人,对不起,草民这就离开。”
窦子尧掀开帘子,就见一名约莫四五十岁的糙汉子,身上背着一个人。
“大爷,您背後的是您什麽人?他是受伤了吗,我这马车还坐的下,您去哪里,我们捎您一程。”
老汉有些慌张地摇摇头:“是我儿子,跟我上山不小心摔断了腿骨折了晕了过去,我背着他回去就行,不劳烦几位大人了。”
骨折?窦子尧瞅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牧忆安,跳下了马车,诚恳地道:“大爷,我这朋友就是大夫,让他给您儿子瞧瞧,准保将他治好,就当算我们冲撞了您向您赔罪了。”
“窦少爷,你将我当人情送,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医者仁心,难道你见死不救啊。”
老汉伸出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是我着急为儿子找大夫冲撞了几位在先,我会去带他敷点药就可以,不耽误几位大人了。”
见他实在是不愿,窦子尧没有继续说什麽,只叹息这名大爷太淳朴了。叶星河却在此时出了声:“大爷,您说您背上的是您的儿子?”
老汉刚想迈开步子走,听到这句话陡然一顿,打哈哈道:“是啊,他这麽大了居然还能摔断腿,还让我背他回去,简直是大逆不道。”
窦子尧疑惑他为什麽会这样问,还未开口就听见叶星河理性分析:“大爷,您身上的是粗布麻衣,且脸色发黄饱含风霜,而您儿子身上穿的是上好的锦缎,手也细皮嫩肉的。”
老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猛地一拍脑袋:“可不是嘛,这混小子被我宠坏了,成了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想着让他随我去采些药草,结果成事不足败事有馀,还将自己的腿摔断了。”
叶星河跳下马车,缓缓朝着老汉走了过去,老汉一个心虚,拔腿就跑,可他哪里跑得过叶星河,直接被他抓了个正着。
“您这背上既是你的儿子,您跑什麽?”
老汉紧张的手都开始发抖:“他不是我儿子,是我在前面山上捡的,我见他还有气,长的又漂亮,可以给我做媳妇,这才一时起了歹心,他身上的伤可不是我弄的,还请几位大人不要报官啊。”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熟悉,只见老汉将人放在地上,逃也似的溜走了。
叶星河没有去追他,将视线落在地上躺着的人身上,刚刚还没注意,他的身上居然有血迹。
可当他们将目光看向那人的脸时,顿时都吸了一口凉气。
“慕昭?又是他?”
相比于窦子尧的震惊,叶星河则是第一时间将人打横抱起,放进了马车里面。
“真是冤家路窄啊,怎麽又碰到了她了。”窦子尧不爽地跟着进了马车,“救他干什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叶星河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刚刚还在挂念着的人,下一秒就沾着血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既激动又心头苦涩,有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惆怅。
牧忆安将庄清梦的全身都检查了一遍,发现他的每根手指上都有细密的针孔,上面还沾染着一些未擦干净的血迹,而他的身体里中的毒,竟又是碧烟絮,只不过又多了几种剧毒,毒性更烈,从而引发了蛊毒。
蛊毒虽然被强行压制下去,可这碧烟絮却蔓延开来。
俗话说十指连心,将毒血从指尖逼出来,可见这人有多狠,能够忍受指尖那痛楚。
“他又中了碧烟絮,催动了体内蠢蠢欲动的蛊毒,不过他将毒血逼出大半,没过多久应当会醒。”
窦子尧看着他指尖上那细细麻麻的针孔,不禁咋舌:“他怎麽又中了碧烟絮?不过活该,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怎麽不疼死他呢。”
“掉头吧,我们回去找云观师叔。”
窦子尧说了大半,合着叶星河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想着救这个没良心的阁主。
“你脑子是缺了一根筋吗?还是查案子查傻了,你救了他,他差点要了你的命,是嫌命不够长久吗?你要救他。”
虽说如此,但眼睁睁地看着他遭受痛苦,叶星河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好歹也相识一场。”
窦子尧气极,恨铁不成钢地坐在一旁,“牧忆安,你敢救他,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劝不动叶星河,难道还威胁不了牧忆安吗?!
正准备回忆他小师叔教他解碧烟絮的法子准备施针的牧忆安,此时是两头为难。
算了,这慕昭自己已经将毒血逼出了大半,剩下那点毒还不至于要他的命。
“他只是消耗过多昏了过去,并无大碍。”
有牧忆安的这句话,叶星河也是放下心来,如今他的情绪很是复杂,得幸的是慕昭是昏迷,不是与他相视。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