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如蝶翼般的睫毛随着轻风微微颤动,柔软的青丝落在他的脸颊上,为这幅睡卧美人画添上了点睛之笔。
他这才知道“肤若凝脂,唇若点朱”是来形容一个男人。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隔空抚上他的脸,像是怕将眼前这静静睡着的仙子吵醒,心跳的如同煮沸了的开水壶盖,就连耳尖也不知什麽时候染上了红晕。
他猛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自己的心怎麽跳的这麽快。
就在他慌忙跳下枝头,跑进房间之後,枝头上的美人缓缓睁开了他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
看着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床薄被,那双姣好的眸子中透露出不解,这人凑到他的身边,既不动手,又不说话,扔下一床被子就走?蠢笨如猪,傻得可怜。
他一脚踹开了那床薄被,却在它即将掉到地上的时候,又闪身将它捞了回来。
既是给我的,那便是我的。
于是,那床薄被又乖乖地落到了庄清梦的身上,树上的美人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还未等他睡着,一阵吵吵闹闹的,他皱眉睁开了眼,只见远处天边,泛着一抹红光。
与此同时,忐忑摸着自己心口的叶星河,同样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抹声音,推开门,便看见一脸冷漠的庄清梦。
“你…醒了。”
“庄清梦。”
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转身往火光那处走。
庄清梦,原来他的名字是叫庄清梦,今日早晨时他想张口问,最终还是没开口,如今他主动告知他,叶星河的心里泛起丝丝甜意,所以他还是将他当朋友的吗?
想到这儿,他又不禁有些失落,心里仿佛想要更多,光是朋友,远远不够。他还想听他撒娇般地喊自己小郎君,会时不时逗弄他,他分不清这种感情,究竟是出于对朋友的占有还是……
“叶大人不去看看?”
庄清梦的声音打断了他胡思乱想的思绪,擡头便见那冷着张脸的人站的远远的,正盯着他看。
叶星河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起身跟了上去,虽然两人还是一前一後,但他心里的开心却抑制不住。
没过多久,就看到已经有十馀人站在了火光处,拿的拿盆,拿的拿桶,所幸的是,火光不是很大,没过多久,火就被扑灭了。
“山神发怒了,一定是山神发怒了。”有人惊呼道。
“我的囡囡,我的囡囡,你在哪里…”一阵哭声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闻声正是今日办喜宴的王大娘。
“王大娘,你来看看,那是不是玉莲姐。”
二蛋的声音将衆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只见河水中泡着依稀泡着一个人,刚刚他们只顾着灭火了,竟丝毫没发现。
衆人合力将水中的人捞了上来,王大娘焦急跑到尸体的旁边,见到那尸体的一瞬间,眼泪瞬间爆发出来:“囡囡,我苦命的囡囡啊……”
衆人惊慌失措:“一定是山神发怒了,快去请村长!”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衆人皆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见到那浑身湿透的尸体,村长走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又看了一眼她的口腔:“人已经没了,应当是溺死了。”
“村长,肯定是王玉莲今日不嫁山神,山神发怒了,您可得想想,这该怎麽办啊。”
“是啊是啊,这可怎麽办啊,山神大人一定会把我们整个瑶台村都弄死的。”
“村长,当初玉莲不嫁是你同意的,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一想到整个瑶台村都可能死于山神之手,衆人就神色惊恐,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喋喋不休。
“安静。”村长不愧是村长,虽然脸上仍有些紧张惊恐,但还是没有自乱分寸,“看来确实是玉莲丫头冒犯了山神,如今我们空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尽快再选出一名新娘平息山神怒火。”
衆人一听,纷纷同意,甚至瞬间变了脸色,刚刚还惊恐不已,如今却喜笑颜开,仿佛给山神献新娘是什麽极好的事情。
只有王大娘紧紧抱着已经死去的冰冷的尸体,痛哭不已。
叶星河看着那已经被烧毁的石屋,木头做的门窗已经被烧毁了,只剩下一副空壳。
他可不信鬼神,一定是有人在今天喜宴之後,溺死了王玉莲,又放火烧了王家,这背後之人与那娶妻的那人,应当是同一人。
叶星河走到王大娘的房间旁边,村里的屋子虽然是石砖砌的,但窗户仍然是用木头和纸糊的。仔细围着察看了一圈,发现有一处比其他地方烧的更加彻底,应当就是着火点。
不过,村民们都兴高采烈地跟着村长去了他家,根本没有人关心这火灾到底是天灾还是人为。
叶星河起身,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