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让窦子尧的已经想好了的话堵在喉咙里,这人还真是…不同寻常。
他只好转移话题道:“回清源河畔就只有这一条路吗?”
陈瞎子瞥了他一眼,以做默认。
“那你有没有看见没良…苏姑娘?”
“没有。”
“难不成那人是沿着曲少侠他们走的那条路南下了?”窦子尧看着两岸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禁喃喃:“还是说这人用轻功从这群山里飞出去了?”
他有这个疑问也合情合理,毕竟刚遇见的时候,他们可是在京城见到的他,说明幽冥阁应当离京城不远,他们本就地处江南,再南下应当是不太可能的。
叶星河也想到了那人,心里莫名焦急慌乱起来,像他那样的人,有极大的可能前往皇宫,将单于云廷杀了泄愤。
他并不担心单于云廷会死,他担心他身上的碧烟絮触发忘川痴,强行动用内力会……
不对,叶星河忽地想起那日他用内力为自己调息,并没有催动蛊毒的迹象,莫非,他体内的碧烟絮早已解?
无疾能从玉奴娇的手下救下他,自然医术了得,碧烟絮对于他来说,也许不成问题。
那那人岂不会……
叶星河心里越来越着急,等到船一靠岸,就急匆匆地跑去马市,挑选了一匹千里马。
“喂喂喂,冷面大人,什麽事让你这麽着急啊。”
窦子尧扶着一匹赤红宝马,擡腿越了上去,顺便顺手将牧忆安放在了自己的身後:“抱紧我,掉下去了我可不捡你。”
送上来的福利哪能不要,牧忆安伸出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吹气:“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对我负责。”
窦子尧脸红了一大片,见叶星河心里怀着事,没注意到他们这边,连忙反驳道:“你胡说,我们还没有那!那个…怎麽要对你负责了!”
“原来窦小少爷想要那个啊~”
牧忆安意味深长的话让窦子尧更脸红了:“你再说!你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了!”
逗人要有分寸,牧忆安深谙这个道理,侧头在他烫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嗯,不说了。”
窦子尧气血上涌,下意识地用腿夹了下马肚,跟上了叶星河。
为了避免牧忆安再次说出什麽骚话,他又问叶星河那个问题:“冷面大人,你跑这麽快干嘛?”
“庄清梦碧烟絮已解,我怕他贸然进宫。”
话音刚落,就连一脸不正经的窦子尧也认真起来:“皇宫内外有金鳞卫把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就算武功高,怎麽能敌衆手?”
这也是叶星河所担心的,那人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气他是见过的,慕昭时还能劝住,成了庄清梦之後,那便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性子。
而且,若是跟踪他们的那群“铁血丹心”和玉奴娇有交易的话,那便是极有可能藏在皇宫之中,那些人可是个顶个的高手,他那贸然进入皇宫,只怕会重演被武林盟追杀的情景。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一个不速之客却打乱了他的阵脚。
几日的赶路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便找了一处客栈歇息,手中捧着喻明昭留下来的笔记,渐渐地竟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察觉到有人偷偷进了自己的房间,起初他还以为是庄清梦,可虽然他已经突破了羲和第五层,但庄清梦的武功仍然高于他,不可能让他发现。
莫非,是洛城那个人?但对方那次放过了他,而在群玉山和云熠山庄地界,对方却迟迟没有出现,如今再次出现在他房中,莫非是想继续上次未杀成功之事?
叶星河按着腰间的软剑,准备看看这个人究竟想做些什麽,可是,没等他出手,一阵困意移来。
不好!被他下了迷药!
叶星河立马捂住鼻子,起身持剑朝那人刺去,可那人身手敏捷,竟毫不费力地躲过了。
此人穿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半月之下,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一丶二丶三…”
三还未落地,那股昏沉的睡意似乎要将他吞没,破晓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闭上眼的最後一刻,他见那人缓步朝他走来,声音熟悉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