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窦子尧问了许多遍,叶星河都闭口不言,他只好猜测道:“那个没良心的?”
叶星河眼神微微松动,被窦子尧抓住,愤愤道:“我就知道是他!”
百里谦在一旁听的莫名其妙,“没良心的?”
窦子尧双手叉腰,愤愤答道:“就是他那个跟别人跑了的小媳妇!”
百里谦面露尴尬,叶星河不愿再想起那日之事,便转移话题问道:“百里大哥,烛大哥他何时回?”
百里谦一愣,眼神中闪过不自然:“他…他公务繁忙,我还未告知。”
提起烛子毅,窦子尧脸上又露出得意兴奋之色,“没事百里大哥,我已经修书一封,告诉他了。”
叶星河注意到,百里谦的眼中神色复杂,有惊讶,有怔愣,似乎窦子尧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这样啊,那我就不必再写信了。”
莫不是两人闹矛盾了?叶星河虽然心有疑惑,但此时也无法纠结此事。他来神机门,并不是单单为了百里谦而来,而是想询问百里谦他师父的去处。
百里谦师父,名叫欧阳青,乃上一届捕头,自从百里谦继任之後,他便深居简出,不太露面。
而母亲之案,便是他经手的。
“百里大哥,你可知欧阳捕头的去处?”
百里谦闻言面露难色,眼神闪过一丝哀伤:“师父他,三年前已经仙逝。”
三年前,他刚刚进入神机门,竟生生错过了。他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母亲留下来的那唯一一个木匣子上,便道:“那小慈可在神机门?”
“小慈他师父来了,他正陪着他师父。”
秦慈的师父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并非白发苍苍的老头,准确的来说,他的头发已经完全掉光了,只留下一颗圆溜溜的脑袋,锃光发亮。圆溜溜的脑袋配上圆溜溜的眼睛,显得有些滑稽。
约莫是知天命的年纪,称之为小老头,也不过分。
小老头见到他们,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你们是小慈的同门吧,小慈这孩子麻烦你们这些日子照拂了。”
“师父你瞎说,我可没有以前那麽调皮了,”秦慈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又看向叶星河,疑惑问道:“叶兄,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叶星河从怀中掏出一个约有三四岁小孩半手臂那麽长丶一掌宽的木匣子,摆放在了桌子上。
“此物乃母亲遗物,还请小师父帮忙破解此锁。”
秦慈对这个匣子非常有印象,没想到叶星河会再次将它拿了出来,也道:“师父,这是一把装有自毁装置的机关锁,徒儿两三年前试图破解,未曾找到其中关窍,便草草了之。”
闻言,小老头似对面前之物産生了浓厚兴趣,眼里亮着光,“什麽东西竟让我天赋异禀的徒儿都搞不定。”
秦慈对他说的有些羞窘,“师父,我哪有那麽天赋异禀。”
小老头却不搭腔,手已经碰上了那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锁,那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锁孔,从对面看,活像一双斗鸡眼。
他拿着精巧的工具观察了半晌,眼中的惊异与好奇之色愈发浓烈:“小友,你这机关锁可知是何人所做?”
叶星河思考斟酌一下,谨慎道:“这乃我母亲的贴身之物,母亲善机巧之术,应当是母亲所做。”
“妙哉妙哉,”小老头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叹道:“继前人之有,创後人之无。你先回去,七日後,小老头定会解了你这锁,你届时来小慈这儿找我便是。”
得了小老头的承诺,叶星河忙恭敬地给他行了个礼,诚恳谢道:“那就的多谢小师父了。”
小老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感慨一声:“若是令堂在世,小老儿定上门拜会。”
秦慈见叶星河脸色不对,连忙戳了戳小老头的後背,可小老头沉浸在惊叹之中,对着那机关锁左看右看,沉思苦想,根本不搭理他。
他悻悻然作罢,只好道:“叶兄,师父他随性惯了,不过你放心,他答应的事,还从来没有毁约的。”
叶星河点点头,正欲离开,便见一同门小跑进来,气喘吁吁道:“窦少爷,有人找您。”
窦子尧猛地一震,就像是一只被提着後脖颈的小猫,浑身僵直,瞬间溜到叶星河的背後,紧紧抓住他的衣摆,紧张地小声说道:“我娘来抓我了,救救我。”
又像是觉得,躲在叶星河背後不安全似的,他就如同耗子见了猫,一溜烟躲到可屏风後面,惊恐地小声叮嘱道:“我娘要是来了,可千万不能告诉她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