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你慕的是喻明昭?
“谁?”
察觉到屋外异常的响动,叶星河厉喝出声,还未等他抽出腰间的软剑,一道淡紫色的身影迅速推开窗户掉了进来,顷刻间,浓郁的血腥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见到来人,叶星河又将抽出半刃的软剑收了回去,眼中浮现惊讶之色,随後又透出浓重的担忧。他张了张口,想询问他这是何故,最终还是忍住了,只定定地看着他。
庄清梦却似熟客一般,扶着墙坐在了侧榻之上,又旁若无人地脱起身上那已经被血染透的衣服,熟练地掏出药粉洒在那纵横交错的流血伤口上。
叶星河已经来不及顾及羞窘之意,连忙走上前去,开口道:“你……”
庄清梦的动作顿了一瞬,那目光施舍一般地越过他,落在掉落在地的薄纸上面。
叶星河顺势看过去,那张薄纸应当是刚刚小跑过来时,被风带落掉在地上的,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喻明昭的名字。
他慌慌张张地刚想开口解释,一只葱白似的大手忽地暴力地掐住了他的脖颈,将他反按在墙上。
面前的人双目赤红,身上的伤口因为突然的用力,渗出更多血,就连刚刚敷上去的药粉,都随着嫣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你…的伤……”
面前的人却似毫无顾忌一般,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叶星河的脸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的通红,生理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却没有半点怜惜之情,眼中的冰冷狠厉似乎要将人吞没。
“慕昭?所以你慕的是喻明昭?”
不是…
叶星河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窒息感裹挟着他的大脑,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被这样活生生掐死之时,眼前的模糊人影却倏地松开了他。
大片新鲜空气涌入他的鼻腔,惹的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有种劫後馀生的轻松感。
未等他开口,面前的人甩袖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仿佛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唯有那未完全消解的窒息感提醒着他,这是真实的一切。
慕昭,慕的是日月昭昭。
望着那夜色茫茫,叶星河未说出口的话也只能止于腹中,哪怕说出来又如何呢?那人只会更讨厌他。不说出口,便能少被那人讨厌一分。
他更担心他身上的伤,但如果他回京城了,无疾收到窦子尧的信,应当也会一同回来,所以,他应当会没事吧。
一夜无眠。
翌日,当叶星河得知皇帝遇刺昏迷不醒的消息时,才知庄清梦干了什麽惊天动地的大事。
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不到片刻便传遍了整个朝野,金麟卫因救驾损失惨重,太和殿前的青砖都被血染红了,而作为金麟卫侍卫长的宁衍也身受重伤,不过侥幸留了一条命,在家休养。
听见皇帝和宁衍受伤的消息,窦子尧甚是激动,说这就叫自作自受,恶有恶报,若有幸见到这个行侠仗义的侠士,定要去京城最大的酒楼里,上最好的酒肉,好好招待他一番。
可他不知道他所敬佩的侠士,正是他口中念叨的那个没良心的,不然定又要气的跺脚去。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两个时辰後,宫中传来消息,刺客并未刺中单于云廷的要害,在太医院的救治之下,他已经醒来,这下整个朝野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储君未立,皇子还小,国又不可一日无君。
窦子尧的心情从幸灾乐祸,转变成了忿忿不平,叶星河的思绪却完全飘到了那受伤的人身上,以至于窦子尧用手在他的面前划过许多遍,都未曾让他回过神。
“喂喂喂,冷面大人,想什麽呢?想的这麽认真?”
叶星河呆愣一瞬,随後道:“子尧,随我去神机门一趟。”
他想确认烛子毅是否一同回到了京城,顺便想问问那人可否伤的严重。
“啊?”
窦子尧还在疑惑,叶星河就已经大步朝门口走去了,连忙跟了上去:“又有什麽案子吗?”
没有案子,叶星河不会走的这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