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愣了片刻,随後才反应过来,自家阁主这是让她唤那床上躺着的小公子为夫人呢,不禁腹诽:人还没追到呢,就喊上夫人了。
不过她在嘴上还是喊道:“好的阁主,芙蓉这就去为夫人熬药。”
离开房间之时,她望了坐在床边用手轻薄人家脸颊的阁主一眼,平日里那般冰冷的人,爱上一个人眼里居然还有温情,心中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
过了许久,芙蓉端着药碗推门走进,庄清梦猛地收回了那只放在某人身上的手,脸上又恢复了往常冰冷的模样,芙蓉心里哼哼一声,藏什麽呢,都已经让她叫上夫人了,难道还不好意思不成?
她将药碗端了过去,庄清梦便搂着叶星河的腰,将他半扶了起来,“给我。”
芙蓉将勺子递给了他,手里却依旧端着碗:“阁主,你用勺子喂夫人喝药便是,芙蓉替你端着碗。”
庄清梦淡淡瞥了她一眼,她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阁主大人,芙蓉若是帮你追到夫人,你把逐月给我如何?”
她那杏仁一般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期待着他能答应,可庄清梦一口一口地喂着叶星河喝药,时不时还用袖子擦去他嘴角流出的药汁,根本就不搭理他。
芙蓉急了,忙支招道:“阁主,您瞧瞧这药汁都将夫人的衣服弄脏了,你直接用嘴将药渡进他的嘴里,既不浪费这药汁,还能与夫人亲近,两全其美。”
谁知庄清梦冷哼一声,睨了她一眼,继续我行我素。芙蓉见他这样,心急如焚,“阁主,你倒是说话啊,我帮你追到夫人,你把逐月给我行行不行嘛。”
庄清梦没回答她的话,反而对她伸出了手,芙蓉一脸莫名,下一秒便听他说道:“蜜饯呢?”
芙蓉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指了指他怀中昏睡着的叶星河,“夫人一个男的吃什麽蜜饯?”
“嗯?”庄清梦目光冷了下来,盯着她那头及腰的秀发,“火烤还是拔光?”
芙蓉闻声立马护住了自己的头发,三步并做两步退至一旁,“不就是几颗蜜饯嘛,至于烧芙蓉我的头发吗?”
她不情不愿地从外面端来一小碗碟的蜜饯,递到了他的面前。庄清梦拈起一颗小心翼翼放进叶星河的嘴里,那昏睡着的人迷迷糊糊地张开嘴,绵软的舌头轻轻掠过他的手指,让他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可睡梦中的人不知,还以为是块什麽可口的糖果,芙蓉感觉自家阁主脸上的表情快要崩裂,不禁又後退了几步,生怕被殃及池鱼。
“你出去,夫人要休息。”
庄清梦沉闷的声音响起,芙蓉如蒙大赦,刚想走出去,便见自家那冷脸阁主低头在那俊俏公子唇上蜻蜓点水似的轻薄了一口,便脱了外衫,掀开被褥躺了进去,将那人搂入了怀中。
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床,她的被子,还是她煮的药,阁主这般不把自己当个外人,大半夜的让她一个姑娘家出去,简直是欺人太甚。
芙蓉气急败坏,说出的话直往他的肺管子里戳,恨不得扎死他:“阁主你就算得到他的人,人家心里还住着一个,若是不努努力,是得不到他的心的,到时你若是来求芙蓉我,我可不帮你了。”
虽然庄清梦的目光越来越冷冽,但芙蓉还是梗着脖子说了下去,随後便得到了她家阁主的一记眼刀,以及一个略带力道的棉絮枕头。
“你若是无事,不如想想自己。”
芙蓉没躲过枕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又怕自己心爱的枕头掉在地上,连忙伸出手抱住了它,见庄清梦这般说,刚才的怒气一消而散,不禁眼冒亮光:“阁主,你这意思是,把逐月给我了?”
“他又不是一件物品,”庄清梦敛眉,对她这不恰当的言语有些不满,“你若有本事,那便自己去争。”
芙蓉将自己心爱的枕头放置一旁,微微低着头,羞怯地两指来回玩弄着自己落于胸前的长发,矜持说道:“我这不是怕您舍不得嘛,既然有您的这句话,那芙蓉就不怕了。”
一想到逐月那个冰块被她拿下,对着她鞍前马後的场景,她便高兴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就连那床上躺着的两人都顺眼不少,蹦蹦跳跳地推开门走了出去,还贴心地为他们俩关上了房门。
窗外初秋夜色微凉,明月高悬,月色如水,芙蓉心情甚佳,今夜月色可真美,但百里府内,百里谦不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成婚日子,还是因为心中那莫名其妙的不安之感,迟迟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