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冷不丁传来一声轻笑,那双冰凉的手从他的脖颈处移开,令他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对,一定要好好请他吃一顿好的。
然而烛子毅并未言语,只是轻轻踱步走到他的身前,那有规律的脚步声如同是踩在人心上的擂鼓,让人不禁紧张起来,哪怕百里谦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烛子毅用食指抵起他的下巴,眼神炽热,声音却沉闷:“什麽都可以吗?”
大不了自己大出血一趟,百里谦忍着肉疼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都可以,只要你原谅哥,哥做什麽都可以。”
烛子毅嘲讽一笑,将他的下巴擡的更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我让你去和孙家退亲。”
百里谦闻言神色一凛,丝毫没有察觉到烛子毅那眼中汹涌的怒火,脱口而出道:“子毅,我与孙姑娘三日後便会成婚,如今你让我去与孙姑娘退亲,且不论男女之情,这样也会损人名誉,其他我可以答应你,偏偏这事不行。”
“哦?是麽?”烛子毅的指节捏的作响,神色却愈发温柔,温柔的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低下头来,注视着他的眼睛,然後在百里谦疑惑的目光中,用另只手扣住了他的後脑,擡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百里谦刚刚还在疑惑他想做什麽,如今却全然变成了震惊,可是他被人点了xue,丝毫不能动弹,开口想骂,却被人用舌头卷入,湮没于口舌之中。
他被人亲了,亲他的人还是一个男人,此刻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不过顷刻,这种震惊又转化成了屈辱与无助,就算他做错了事,也不应该这样惩罚他,两个男人亲嘴,不觉得恶心吗?这让他怎麽去面对孙筝,面对孙家?!!
也许是怕他喘不过气,烛子毅慢慢松开了他,眼里已经漫了水雾,眼中的震惊不解,屈辱无助如同一团乱线缠绕在一起,却没有激起烛子毅的丝毫同情,反而,他眼中那晦暗不明的情绪更加热烈不堪。
“你……你怎麽能做出这种事?!”百里谦十分可耻地看着两人唇齿相接的地方拉出的丝丝银丝,胸膛剧烈起伏着,屈辱的烈火如同碰上干柴,要将他的心燃烬。
然而烛子毅并不搭理他的控诉,幽幽地擡起他的下巴,笑着问道:“舒服吗?”
百里谦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唇又被人含住,不给他半丝半毫说话的机会,直到双眼迷蒙,喘不过气之时,又被人堪堪放开。
那人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不容抗拒地用拇指抵上那被啃咬的发肿的唇,温柔的道:“谦儿,给你两个选择,主动与我成亲,还是被迫与我成亲?”
但他好像不想听到他的回答,直接迅速地点住了他的哑xue,哪怕这个选择根本就是没有选择。
不过百里谦只是暗暗唾骂了一句,心里的思绪却飘的更远了,烛子毅想与他成亲?他喜欢自己?可两个男子怎麽能成亲?更何况他还与孙姑娘有婚约,即日成亲。
然而,未等他想明白,突然的失重感让他瞬间紧绷,只见他整个人被烛子毅抱在怀里,去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床上!
饶是再怎麽想不明白,他也是即将成婚的人了,对房中之事自是了解,如今这阵仗,这烛子毅妈的是想强上!
但如今的他动不了又开不了口,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只能用眼神愤怒警告面前这人,他若是过界,他定和他彻底翻脸绝交。
他的这番举动半点威慑力都没有,烛子毅自动忽略了,将他稳稳平放在床上,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粗大的脚链,利落地扣上。
即将到来的危险让百里谦慌了神,用眼神无声地抗议着,但面前的人眼瞎的很,根本看不见他的不满,将床帘随意一扯,遮住了床外忽明忽暗的烛火,看不清他的神色。
百里谦认命似的闭上了眼,下一秒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温热的微微发烫的脸颊,轻轻摸索着,身体微妙的反应让他思绪断了线,只能听见那人沉闷的声音:“你不乖,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哪怕知道即将发生什麽,百里谦心中的紧张大过了恐惧和屈辱,还有些许转瞬即逝抓不住的别别扭扭情绪,然而在他做好了思想准备,忍受着他即将对自己上下其手时,那只轻抚在他脸上的丶带着薄茧的大手却突然偃旗息鼓,如轻风一般瞬间离开。
而後,一阵风过,他身上的xue位被完全解开,使得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不解地睁开眼,那人却背对着他,声音低沉又沙哑,像是在极力压抑这某种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与她退婚,否则,我杀了她。”
百里谦自知他不会轻易开玩笑,但他不明白他这样做有何用处,今天有一个孙筝,明天会有下一个孙筝,难道他都要把人杀了吗?
还未等他回答,烛子毅直接背对着他站起身来,百里谦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衣摆的一角,那人一滞,停在原地,百里谦听见自己咬着唇开口:“就一次。”
也许是顾忌孙筝的安危,也许是害怕烛子毅因此入了狱,亦或是,为了那心中如雾一般的复杂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一时脑热,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