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虔诚地磕了三个头,不爽地暼向傻站着的牧忆安:“你还愣着干什麽?还不过来见过曾祖父曾祖母。”
面对他这般豪爽的真性情,叶星河不由地一笑,“你别这麽凶嘛。”
“我哪里凶了,”窦子尧脸色一红,面向冰棺中的穆帝和相里氏,忙道:“我平常不这样的,曾祖父曾祖母你们可不要信星河的鬼话。”
牧忆安无奈一笑,走到冰棺前,郑重地看了冰棺中的两人一眼,跪在窦子尧的旁边,满脸笑意:“这个我可以作证,他一点都不凶,很可爱。”
窦子尧脸色更红了,如同熟透了的番茄,连忙按着牧忆安的头,齐齐磕了三个头:“这位是我媳妇。还请曾祖父曾祖母也保佑我们俩,特别是保佑他,通过我母亲的考验,我们俩成婚的时候定不会忘了二位,给你们烧最好的纸钱,最繁华的房子!”
“谁是你媳妇?”牧忆安宠溺一笑,得到窦子尧嗔怒的眼神,又无奈道:“嗯,我牧忆安发誓,只有窦子尧一个……夫君,没有如果,也没有另外。”
窦子尧满意地点点头,恶狠狠威胁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背叛我,不等曾祖父曾祖母出手,我第一个解决你。”
与他们这边和谐幸福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站在入口处的两人。那番恩爱的场面深深刺痛了喻明昭的眼,偏偏手被人紧紧捏住,挣脱不开。
“羡慕?”
宁衍阴沉带着几丝嘲讽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如同一根毒针直刺他的痛处。
“与你何干?”
“自然与我有关。”
宁衍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抚上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似是爱抚,又似是怀念。
这种感觉让喻明昭极其不舒服,微微侧头躲开了他的触碰:“你还真不要脸。”
“脸要是有用,你为何不曾看我一眼?”宁衍将脸贴近他的脸,双眸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宁衍长的也算是风度翩翩,风流倜傥,你我才是双壁,你偏偏看中了那个废物,仅仅是他是皇子?”
身为皇帝近臣,这张脸又能丑到哪里去。
喻明昭不自觉移开了视线,冷声开口:“你我说的本就不是一回事。”
一声冷哼後,宁衍慢慢移开自己的那张脸,“我不是单于云深,我有的时间陪你慢慢耗。”
“随你,我心已死,你再怎麽努力也是徒劳。”
喻明昭脸上又恢复了那般淡漠的神情,垂下眸子,不用想便是知道他在怀念单于云深,哪怕单于云深只是利用他,哪怕单于云深欺骗了他,哪怕单于云深死了七年,他都忘不了他。
“心死?”
宁衍伸出手狠狠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那双手顺着下巴慢慢抚上了那张水润红唇,明明带着一丝温热,说出的话,却异常冰冷。
“你这张唇会动。”
带着薄茧的手又缓缓而上,轻抚上那双日思夜想的眼睛,只有单于云深的眼睛,宁衍勾起一抹冷笑:“你的这双眼睛能看。”
忽地,他又急转骤下,抚上他的心口,激起喻明昭几丝颤栗,“至于这里,是为谁在跳,我有的是办法。”
喻明昭脸上浮起一抹愠怒,伸出手打掉他乱动的手,却被他再次抓住,“宁衍,你有病啊,你为何非要缠着我?!”
“对啊,我有病,相思病。”宁衍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低声道:“一日相思成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足足七年,已经病入膏肓。喻明昭,我是你的报应,你逃不掉的。”
感受到周围逐渐聚拢的目光,喻明昭那张脸上带着几丝羞恼的红,“宁衍你……无药可救。”
“你是我的解药。”宁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扣于背後,紧紧地拥抱住了他,“你脸红了。”
“滚!你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恶心我。”
“滚,也只和你滚。”
喻明昭到底也只是未尝情事的懵懂少年,听到这句不要脸的话,又羞又气,索性直接无视。
叶星河看着两人争锋相对的相处模式,不禁感慨,人做了恶事,是会有报应的。有的人痛苦而死,有的人生不如死,喻明昭是第二种。正如宁衍所说,他宁衍就是喻明昭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