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立刻下令全营地进入最高警戒。守护阵列的功率提升至最大,乳白色的光晕变得几乎实质化,像一口倒扣的透明大碗罩住整个营地。所有战斗人员取消轮休,弓箭手上了望塔,近战队员在围墙边待命,连刚学会射箭的半大孩子都被组织起来负责巡逻。
可是第一天过去了,风平浪静。第二天,依然什么都没有生。到了第三天,连最紧张的哨兵都开始打哈欠了。监测设备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能量反应,守护阵列也没有受到冲击。有人私下嘀咕,是不是地脉之灵这次搞错了?
但苏牧和墨衡不敢放松。地脉之灵那庞大的历史数据库和独特的感知能力,它的预警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墨衡甚至怀疑,这种平静本身就是一种假象——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四天深夜,月亮被厚厚的云层完全遮住,营地陷入沉睡,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苏牧和衣躺在营帐里,半睡半醒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声音,不是光线,而是一种感觉。就像有人用羽毛轻轻搔刮你的后颈,说不出的别扭。
他猛地坐起,冲出营帐。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营地边缘,一名正在值守的护卫队员脚下的影子,在没有任何光源变化的情况下,自行拉长、扭曲,像是有生命般脱离了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漆黑的、边缘不断蠕动变化的薄纱,悄无声息地向营地内部飘去!
紧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更多的影子开始“活”了过来!
不仅仅是影子!墙壁上浮现出无法理解的诡异涂鸦,像是某种非人的文字;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如同陈旧羊皮纸混合着腐殖质的怪异气味;甚至连建筑物的轮廓都开始变得模糊、扭曲,仿佛整个现实都在融化、重组!
“是认知污染!它在篡改我们对现实的感知!”墨衡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物理防御没用!这玩意直接攻击我们的意识!”
苏牧尝试吟唱史诗旋律来稳定心神,却现那扭曲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连旋律本身都开始变调,音符扭曲成无法辨认的噪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开始混乱,一时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
整个营地即将陷入彻底的认知混乱!有人开始对着空气挥刀,有人抱头蹲在地上瑟瑟抖,还有人眼神空洞地走向围墙边缘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地下矿脉深处,那一直保持“观察”状态的地脉之灵,猛地动了!
一股庞大、厚重、蕴含着无数文明历史沉淀之“真实”与“确定”的意念洪流,如同定海神针,轰然从地底升起,扫过整个营地!那感觉就像有人在你耳边敲响了一口洪钟,震得人头皮麻,却也让混乱的思绪瞬间清明。
在这股蕴含着“历史厚重感”的意念冲击下,那些扭曲的影子出无声的尖啸,迅变得淡薄、消散!墙上的涂鸦像被水洗过一样褪去,怪异的气味被地脉能量熟悉的温和气息取代,建筑物的轮廓重新变得清晰坚实。
现实被强行“校正”了回来!
得救了!是地脉之灵,用它那记录着无数“真实”历史的庞大信息底蕴,强行抵消了“虚空编织者”对现实的篡改!
苏牧长舒一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他望向矿脉方向,心中充满感激——这位古老的邻居,这次是真的救了他们一命。
然而,地脉之灵传来的意念,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渗透者已暂时击退”
“但其‘编织’之力并未远离”
“它在寻找‘漏洞’”
“汝等之‘情感’‘记忆’皆为‘丝线’”
苏牧的心沉了下去。地脉之灵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个“虚空编织者”就像个隐藏在暗处的蜘蛛,只是暂时退却,正在寻找他们认知和情感中的薄弱点,准备再次编织噩梦。而他们这些拥有丰富情感的个体,在对方眼中,就是最好的“编织材料”。
这与“嚎叫星系”的正面厮杀完全不同。这是一场更加凶险、直指心灵与认知的无形战争。苏牧望着营地中惊魂未定的族人,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将是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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