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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被这诡异的寒冷冻结成一尊雕像时,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从侧后方猛地撞在他的腰间。
安娜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单手向前虚推,一道凝实的冲击波硬生生地将谢尔盖从半空中推了出去,让他狼狈地滚落在地,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片致命的蓝色火雨。
安娜的施法没有就此停止。她苍白的指尖在空中划出几个飞快的符文,紧接着,数道凝实的、闪烁着琥珀色光泽的法术力场在伊娜莉丝周围瞬间成型,像一个层层叠叠的囚笼,试图将她彻底禁锢。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那些坚固的琥珀色力场在接触到伊娜莉丝周身升腾的蓝色魂火时,就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在无声无息中被吞噬。
这短暂的牵制,终究为伊万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
伴随着沉重的金属摩擦声,乌萨斯人沉重的身躯再次横移,巨大的塔盾如同一座山峦,重新将安娜护在身后。他透过盾牌的观察口,看到同伴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以及她唇边那抹尚未干涸的血迹,一向坚毅的伊万,心中第一次涌起手足无措的无力感。
进攻?他不敢。伊娜莉丝的度和诡计都远想象,只要他离开安娜身边一步,下一次,那致命的铳刃或弹丸就不会再有任何偏差。安娜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活下来的机会。
但只是死守在这里……也无异于慢性死亡。穹顶之下的魂火在不断灼烧着他们的意志,谢尔盖已经失去了武器,根本无法对那个黎博利人造成任何威胁。
“安娜……”伊万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道歉,还是寻求指令。
“伊万,不要想太多。”安娜的声音很轻,带着伤后特有的虚弱,但语气却异常平静。她靠着冰冷的合金盾牌内壁,轻轻喘息着,“顺其自然吧……”
她知道伊万在想什么,这头沉默的巨熊正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
但这次的对手,的确乎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从一开始,在卡蒂娅那次蓄谋已久的远程狙击落空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最佳选择本该是立刻撤退。
就在安娜话音落下的瞬间,伊娜莉丝的身影再次闪现。
没有预兆,没有破空声,她如同一个从虚空中走出的幻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伊万的面前,近在咫尺。
伊万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抹冰冷的锋芒在他的视野中无限放大,那是铳刃的刃尖,正以刁钻至极的角度,精准地刺向他颈部厚重甲胄与头盔连接处那道唯一的、脆弱的缝隙。
远处的山坡上,一片死寂。
卡蒂娅静静地趴在冰冷的雪地里,身体的轮廓几乎与起伏的白色大地融为一体。
风夹杂着冰晶,不知疲倦地吹刮着,卷起她伪装斗篷的一角,露出下面那身贴合身体曲线的黑色作战服。她像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唯一在动的,只有从口鼻中呼出的、在低温中迅凝结成白雾的气息。
瞄准镜中的十字准星,依旧死死地锁定着山下那片被橙金色光幕笼罩的区域。
那光幕像一个倒扣的巨碗,华丽而又冰冷,隔绝了内外的一切。
她能清晰地看到穹顶之内,那道属于伊娜莉丝的蓝色身影。
对方的移动方式根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每一次幽蓝光焰的闪动,都伴随着她队友们的一次狼狈格挡或是险象环生的规避,每一次,都让他们离绝境更近一步。
卡蒂娅缓缓闭上了眼睛,将冰冷的目镜从眼前移开。风雪的呼啸声重新变得清晰,但她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番景象。
是伊万那沉默却永远能挡在她身前的宽阔背影,像山一样可靠;是谢尔盖那些总能精准踩在她笑点上的、无聊透顶的乌萨斯笑话,和他在讲完笑话后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是某个任务结束后的深夜,安娜为她端来的那杯红茶,带着浓郁的、驱散疲惫的苦涩药草味,安娜会轻声说:“喝完早点睡,卡蒂娅,你的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
她再次睁开眼。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漂亮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燃烧殆尽后的决然。
‘乌萨斯粗口’的任务,她受够了。
囚笼之内,战局早已不是倾斜,而是彻底的崩塌。
“当心右边!”谢尔盖嘶吼着,声音因脱力而沙哑。
伊万甚至来不及回应,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眼前。
那面曾为整个小队抵挡了无数炮火与法术的巨大塔盾,此刻已经像一块被反复敲打的玻璃,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蛛网状裂痕。盾面上那个象征着乌萨斯帝国荣耀与力量的双头鹰徽记,正在伊娜莉丝那诡异的蓝色魂火灼烧下,无声地、一点点地剥落,化为黑色的粉末,随着碰撞的震动簌簌飘落。
每一次铳刃与盾面的交击,都让伊万那山峦般魁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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