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坐在书案前整理粮仓事件的证物。烛火跳动,映着她专注的侧脸。她从一堆文书中抽出苏培盛私藏的密信,展开后愣住了。
信纸边缘有年氏与八爷往来的完整账目,详细记录着银钱流向和密会时间。她立即取出纸笔开始抄录,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她吹灭蜡烛,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月光下,一个身影正往后院假山方向移动。
她收起抄录的账目,将原件放回原处,悄悄跟了出去。
假山后传来低语。她屏住呼吸靠近,看见十三爷的侍卫正在与一个披着斗篷的神秘人交接物品。神秘人转身时,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那日她在粮仓见过的斗篷人佩戴的完全相同。
她正要凑近细看,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这是胤禛与她约定的警讯,说明他已知晓此处动静。
神秘人迅消失在假山深处,十三爷的侍卫也转身离开。姜岁晚站在原地犹豫片刻,决定继续追查。
她沿着神秘人离开的方向追踪,在假山缝隙中现一个暗格。里面放着几封未送出的密信,她迅收进袖中。
回到房间,她点亮蜡烛仔细研究这些密信。其中一封提到三日后在城南茶楼有重要会面,落款处画着年氏特有的标记。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立即藏好密信。胤禛推门进来,脸色依然苍白。
“这么晚还不休息?”他走到书案前。
“整理完证物就睡。”她不动声色地收起纸笔,“你怎么起来了?”
他咳嗽几声:“听到更夫梆子声,过来看看。”
她扶他坐下,注意到他胸口的绷带又渗出血迹。
“伤口裂开了?我去叫太医。”
他拉住她的手:“无妨。刚才可有什么异常?”
她犹豫着是否要汇报假山所见。若现在说出十三爷侍卫与神秘人会面的事,必定打草惊蛇。
“没什么异常。”她最终决定暂时隐瞒,“可能是野猫经过。”
他凝视她片刻,没有追问。
次日清晨,姜岁晚借口采购药材出府。她来到城南茶楼,在二楼雅间等候。
约莫一炷香后,年氏的贴身丫鬟走进对面雅间。姜岁晚透过门缝看见丫鬟将一包东西交给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
她记下男子特征,提前下楼守在茶楼后门。男子出来后,她悄悄跟上。
男子七拐八绕走进一条小巷,敲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开门的人虽然穿着便服,但姜岁晚认出那是八爷府上的管家。
她躲在巷口观察,直到男子离开才返回王府。
胤禛正在书房等她。
“去哪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买药材。”她将药包放在桌上,“你的伤需要换药。”
他放下笔,目光扫过药包:“城南的药材铺子这个时辰还没开门。”
她动作一顿。原来他派人跟着她。
“我去茶楼见了个人。”她坦白道,“年氏的丫鬟在与人交接东西。”
他神色不变:“继续。”
“那人后来去了八爷府上管家的私宅。”她取出在假山找到的密信,“这些是我昨晚现的。”
胤禛接过密信仔细查看,手指在年氏标记上停顿。
“十三弟的侍卫与此事有关?”他突然问。
她心头一跳。原来他早就知道昨晚假山的事。
“我看见他与神秘人交接,但不确定他是否知情。”
“神秘人是谁?”
“没看清脸,但腰佩与粮仓那日的斗篷人相同。”
胤禛收起密信:“今晚你留在房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她抓住他的衣袖:“你要做什么?”
“清理门户。”他语气平静,“苏培盛不能再留了。”
傍晚时分,王府突然戒严。姜岁晚依然待在房中,但始终留意着窗外动静。
夜幕降临时,后院传来打斗声。她推开一条门缝,看见苏培盛被侍卫押着往后院书房方向去。
她悄悄跟上去,躲在书房外的树丛后。
书房内,胤禛坐在主位,十三爷站在他身侧。苏培盛被按跪在地上,依然挺直脊背。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胤禛问。
苏培盛冷笑:“成王败寇,无话可说。”
十三爷上前一步:“你与年氏勾结多年,真当四哥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