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饭菜飞快地扒进嘴里。
她需要力气。
她必须成功。
这三天,是叶听白不在的三天,也是老太太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最为松懈的三天。
她开始仔细观察这个柴房。
一扇小小的、仅容一人钻过的窗户,被木条钉死了,但木条已经有些朽坏。
地面是夯实的泥土,角落里堆着一捆潮湿的柴火。
府里巡逻的路线,换班的间隙,守卫的习惯……一幕幕,在她脑中飞地盘算着。
一张逃离的地图,在她的心里,逐渐变得清晰。
她要活下去。
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
夜色渐深,荷娘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林风和另一个亲卫,就守在门外。
他们的呼吸平稳悠长,显然是练家子,想用药迷晕他们,比登天还难。
看来,只能从那扇窗户想办法了。
她摸向头上的簪,那是她身上唯一坚硬的东西。
夜还很长,她有的是时间。
夜深人静,她凑到那扇小窗前,用簪子尖端,一点点地去撬动那根已经朽烂的横栏。
动作必须极轻,声音被她控制在最小。
一下,两下……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她不敢去擦,只是屏住呼吸,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指尖。
她记得巡逻的家丁会在丑时三刻换班,中间有半柱香的空当。
她记得后罩房外那口枯井,井壁上有几块松动的砖石,可以借力攀爬。
她更记得,西边院墙的拐角处,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树杈正好搭在墙头。
一张逃离的地图,早已在她心中描摹了千百遍。
“吱嘎”
一声轻不可闻的声响,木栏终于被她撬松了。
荷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梆,梆梆。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丑时三刻,到了!
就是现在!
她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掰开木栏,瘦弱的身子从狭窄的窗口奋力钻了出去。
衣料被木刺挂住,撕拉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等了许久,确定没人现,才手脚并用地爬下来,贴着墙根的阴影,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狂奔。
夜风冰凉,吹在脸上,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心跳如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枯井,后罩房,都一一被她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