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女儿啊!爹可算见到你了!”
林富贵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在荷娘眼前放大,。
他身旁的刘氏更是夸张,头上的金钗晃得人眼晕,张开双臂就想来个亲热的拥抱。
“哎哟我的乖囡,你可享福了!快让娘看看,这穿的用的,就是不一样!这肚子……是怀了龙孙吧?快让娘摸摸,沾沾喜气!”
刘氏那双粗糙的手,直直就朝着荷娘微微隆起的小腹伸了过来。
“站住!”
陆羽一个箭步上前,如一堵温和而坚决的墙,挡在了荷娘身前,隔开了那只肮脏的手。
“放肆!此乃文心公主,岂容尔等冲撞!”
禁军侍卫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将两人架住。
“什么公主!这是我闺女!”
刘氏被架着,还在拼命挣扎,嗓门尖利得刺耳,“我们是她亲爹和姨娘!你们这帮狗奴才,还不快放开!”
林富贵也在一旁帮腔,对着荷娘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女儿啊,你当了公主,可不能忘了爹娘的养育之恩啊!”
满园的宾客都看傻了眼,窃窃私语声四起。
这就是文心公主的“家人”?
简直……不堪入目。
荷娘的脸色,早已由最初的煞白转为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看着眼前这两张贪婪的嘴脸,那些被卖,被打,被毒哑的过往,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她没有理会那两人的叫嚷,只是缓缓转身,
朝着上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盈盈一拜。
“父皇。”
这一声,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整个御花园瞬间鸦雀无声。
荷娘直起身,目光扫过林富贵和刘氏。
“儿臣有事启奏。”
“此二人,乃儿臣养父林富贵,继母刘氏。林富贵为五十两银子,将儿臣卖入侯府为奴。”
“继母刘氏,心肠歹毒,曾下药毒坏儿臣嗓子,令儿臣数年不能言语。”
她每说一句,林富贵和刘氏的脸色就白一分。
园中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原来当年那个哑巴奶娘的传闻,竟有这等内情。
荷娘的目光最后落在文帝脸上,眼眶微微泛红,却不见一滴泪。
“今日他们擅闯宫苑,口出狂言,惊扰圣驾,更欲攀附皇家,其心可诛。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好!”
文帝怒极反笑,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再看看那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滔天的怒火终于爆。
“来人!给朕把这两个刁民的嘴堵上!”
他指着林富贵,声如洪钟:“林富贵,罔顾人伦,卖女求荣!即刻抄没其所有田产家财,充入国库!将他本人押解回乡,终身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林富贵“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已经吓傻的刘氏,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
“毒妇刘氏,谋害皇嗣,本该凌迟处死!念你曾抚养公主,朕法外开恩,判入大牢,服苦役一年!以儆效尤!”
刘氏终于反应过来,出杀猪般的嚎叫。可嘴巴很快被破布堵上。
连同瘫软如泥的林富贵,被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张如许快步上前,心疼地将荷娘揽入怀中。
荷娘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只觉得缠绕了自己十几年的噩梦,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不远处,叶听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叶听白嘴角扯出一个难辨意味的弧度。
看来,侯府里那位一心礼佛的老太太,怕是要睡不安稳了。
这消息也以最快的度传回了景诚侯府。
那些曾经踩低捧高,对她冷眼相待的丫鬟婆子,如今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走路都贴着墙根,生怕哪天公主殿下想起了旧账,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拖出去的林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