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我和阿谭的存粮耗尽了,然后就开始吵架。
如果没有毒品为我们牵线,润滑我们的感情,就只会没完没了地指责对方,她骂不过我,就一直哭。
就算吵得再凶,也不会怎么样,毕竟这是我家,除了我谁向着她?就算她想回家,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她也不认路。
我也想过去借,我找到妞妞,可她却说她大姨每周只托人给她这一点点,她也答应了大姨自己会戒毒的,那些毒品绝大多数是用来维持她爸爸的生命的。
我一想到她爸那个活死人的样子,只好说算了吧,我自己想想别的办法,不过她又分了点大麻和蘑菇给我。
我只能想办法去偷。
你要是从成都偷回来送给大家当礼物,这种事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的人会说你劫富济贫,但你要是在凉山偷老乡的东西,这属于违反“原则”。
而且在老家偷难度实在太大了,之前在成都那都是陌生人,得手之后再也见不了面的那种,可是在村里有的人就算互相不认识,也有个脸熟。
只要被抓到一次,以后大家都会提防你的。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村子里不比成都的火车站和商业街,所以直接偷太容易被现,但好在小偷对于这种人少的地方也有自己的对策。
比方说我迎面走过去,说兄弟借个火,他从兜里掏出来递给我,我点完之后拿着他打火机往他口袋里伸,说我给你放兜里了哈,然后同时把他兜里的手机或者钱包拿出来。
还可以准备好一瓶可乐,使劲摇晃,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拧开,然后就边道歉边拿纸假装帮他擦几下衣服,总之就是想个办法转移对方的注意力,降低他的警惕。
我走远之后打开刚得手的钱包,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他妈的穷逼,你兜里就十几块钱你还带个钱包!
而且他们的手机也是那种特别破的快要报废的手机,更何况有的人压根就没手机。
我身手再好,对方没钱,我怎么办?在老家这种穷地方,我的高深本领都施展不开,我严重怀疑我在凉山偷一个月都没我在成都偷一天赚得多。
不仅是偷不好偷,当赃物也不好当,克伙告诉我了,偷东西要当掉也要坐乡间巴士去县城或火车站,一般要多攒几个人家才肯收。
阿谭见到我打猎归来后那少得可怜的战利品,说什么你不是在成都偷东西那么厉害,怎么现在在老家偷不了,妈的,你说得简单,你倒是偷一个试试啊。
我怎么着也是个专业小偷啊!
可我自己也清楚,现在偷到的这些,还远远不够。
我感觉抓心挠肝,好像身体里被埋了一个定时炸弹,我真是焦虑死了,等到体内的毒品完全代谢掉之后,我和阿谭该怎么办?
这全都是我嫂子的错。
我们只剩下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现在钱不够。”我看着阿谭,她眨眨乌黑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钱不够我们就忍着。
我没那么“坚强”。
我先是想着去联系之前吉则给我安排的那个上家,因为他之前可以赊给我。
可他说我家这边现在管得太严,最近他不做昭觉和布托的生意了,他这人特别小心谨慎,可能是上次我们碰上大搜捕把他搞怕了,虽然他帮了我,但事后还是骂了我一顿,我说那我去找你拿货,我自己,不用你人过来行吗,他居然连这都拒绝了。
后来我再打过去,他直接把电话给关机了。
又过了几小时后,阿谭也开始烦躁不安,她说快快快,那就快给之前火车上的那个人打电话!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已经提前联系他了。
要是我真的乖乖听从她的“好孩子戒毒法”,我们俩早就被折磨死了。
虽然我并不信任子冈,但我最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我们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人名叫伍三,我问他什么时候能来利姆送货。我说晚一点可以吗?我家里人一直看着我不方便。
“那行吧,我去我朋友那待着。”
晚上见面的时候,他问我钱呢?我一脸堆笑地对他说“哥,是这样的,我朋友本来说好了今天还我钱的,但现在还……”
他很生气地打断我“你他妈的逗我玩呢?没钱买锤子货?没钱让老子等你半天?”
眼看他转身想要走,我就赶紧拽着他不松,“我女朋友,上次在火车上,你见过吧?”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继续说“求你了哥,我们是子冈的朋友,你就帮帮我们吧。”
我领着他去了我家,蹑手蹑脚地进屋,然后把门锁上,当时阿谭坐在我床上,穿着那件吊带睡裙,看到我们进来,她主动对他笑了笑。
“怎么样?好看吧?”
他眼睛有些放光,但没有立刻松口,“我得先验验货。”
“你不是见过她吗?”
他没回答我的话,径直走向她。
阿谭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把双腿稍稍张开了一点,她很听话,乖巧又平静。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她还在因为阿片的副作用不停地抓痒,雪白光滑的皮肤留下一道道刺眼的抓痕,我说行了别挠了,你好好的皮肤抓破了,人家看到了不喜欢,或者以为你有什么皮肤病呢!
伍三把手伸进她的吊带睡裙里,她没有穿内衣和内裤,这让伍三愣了一下,陌生的大手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肆意抚摸,胸部、腰腹,然后是修长的双腿,最后伍三握起她的一只脚,轻轻抚摸她脚背上的血管,若有所思,好像是在观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冷色的皮肤在月光下白得像雪,夜晚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略带急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