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弟子一脸不信,“骗人的吧,三岁孩童都不信这个,哪有那种忽大忽小的药丸,有的话凶尸不就会变得特别大!瞎编也编点真点啊。”
顾钦笑着没反驳,因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顾钦扯开话题道,“你们怎麽不去讲学,已经散学了”
高予安一脸紧张地看着高阡,指尖攥着衣袖子说道:“对,对夫子说今课已罢,让我们各自温习,明日考察课业。”
顾钦一脸高兴,手臂环过高予安的脖颈,“正巧找你有事,昨日那个大宅院邪祟,还没跟我讲明白呢。”
高予安看了下旁边的高熠灿,又看了看身旁的小夥伴,为难道:“江公子,我们约好待会儿去棋室下棋,若您急的话,便随我们一同前往棋室。”
顾钦爽快地答应:“好啊!”
因今日罢课的缘故,棋室没什麽人,大概跑去街上玩去了。
高予安被小夥伴们簇拥着去下棋,顾钦只好等他下完再商讨大宅院的怪事。
棋室内只有两三个子弟在下棋,他从棋台取出六博棋,让高阡坐对面,博局为木制,漆盒放置四十二着一局一骰,削丶刮刀各一把,六黑六白小棋二十,均青玉所制,中央四角凹凸为曲道。规则为投六着于棋盘,因着正反不同而所加步数不同。
然而六博棋棋盘多用,既能下棋娱乐,也能占卜命数,顾钦在考试前经常为自己算上一卦,以求心安。
顾钦执黑,高阡执白。
顾钦把六根箸丢到旁边小棋盘上面,黑旗沿曲道进至“诎”。高阡执白棋移于“曷”。
一局下来,他与高阡打得竟不分上下。
快定胜负时,顾钦想起陆晋裕给的那枚棋子道:“高阡,待会儿我把昨日那枚白棋放入棋盘如何”
“好。”
局尽,顾钦把那枚棋面磕碜的白棋放至曲道,白棋不为所动,他抱最後希望往白棋灌了点灵力,依旧纹丝不动。
这次又失败了,他叹声气,白棋忽然紫芒大耀,光天化日之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令人脊背发凉。
只见白棋吸收紫芒,棋面浮现出二字“江桡”。
顾钦结巴道:“……这,这是!”
那十二根竹着悬空泛紫光,呈圆形散开旋转,那枚“江桡棋”不听使唤地在曲道中穿梭,忽然停滞不前,顾钦将它放置“居”处,那棋子竟开始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片刻,“江桡棋”停于顾钦正前方的“曷”,直对高阡!
他以为是个意外,又把棋盘转了个方向,“江桡棋”也一并转动,最後处于高阡面前的“曷”处——东南方向。
最後竹着失去紫气,噼里啪啦掉落博局中。
高予安在看到这棋局开始,便震惊不已,惊讶于棋局自弈是其次,他喃喃道:“这不是那大宅院的方向吗”
顾钦一听,打了个响指,总算被他找着,他撸起袖子道:“找到了,抓人!”
顾钦振奋没多久,高熠灿却一脸悲痛的表情,其他几个也是支支吾吾不吭声,他很是奇怪地问高熠灿:“你们怎麽都不说话”
高熠灿没了往日那般灿烂的笑容,愁眉苦脸地说:“那个,江公子,我们能不去吗”
顾钦道:“为什麽”
高熠灿挠了挠脸颊,一脸为难道:“我们学业不过关,会拖累你们的。”
顾钦狠狠戳下高熠灿的脑袋,“课业不过关更要练。”
高熠灿不死心道:“可是我们已经半个月没休假了,这次就不去了吧。”
小夥伴们符合道,“对啊对啊。”“真的累死了。”
顾钦思考一番,“那去了这趟就给你们放半个月的假……”
话还未说完,棋室内一片尖叫。
几名子弟下颚微张,瞪圆眼睛,除了肉眼可见的喜悦,却不说话,竟一时间不知夸顾钦大方,还是感慨放假天数甚多。高府一般只允三日假,多了便要请示家主,如今这倍数翻了翻,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顷刻,高阡这才擡眸盯着他的眼睛说:“即便我同意,也不代表阿姊表态。你最好想些法子让阿姊同意。”
顾钦傻眼了,他愣两秒,感觉自己拳头梆硬,嗔怒道:“刚怎麽没跟我说”
高阡白了他一眼,“我说了有用麽”
顾钦气笑了,还未开口,予安朋友们便将他扛起,一窝蜂似的冲出棋室,“谢谢江公子,我等定不辜负江公子所望!”
他有些不明所以,被癫得跌跌撞撞丶上下起伏,但还是很小心地护好棋盘:“你们这麽激动作甚”
高阡走在旁边,发尾轻飘,金瞳微灿,红袍飘拂,瞥了他一眼,解释道:“平时府内仅放两日,至多三日,你一次性给他们放了十日。准备挨阿姊的皮鞭吧。”
顾钦哭笑不得,内心直骂高亦夏当家主的抠门,说道:“啊高阡你个小没良心的,现在才告诉我!”
高熠灿兴奋道:“江公子,先後悔已经迟了!”
顾钦一听,心觉没办法,生怕这些小孩生起气来直接把他砸地上,讪笑说道:“好好好,我不反悔,轻点跑。”
希望高亦夏骂他的时候能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