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会还在彩排,观衆席坐着几个老师,台下穿梭备场的学生比台上的还要多。
我一一看过去,里面没有小俞。
礼堂侧面有一个旋转而上的楼梯,通向天台。我鬼使神差地走进去,越往上走越安静,到了最高点,已经听不到任何彩排的声音。
砰——砰。
胸腔里的某些灼热的东西一声重过一声。
我不会认错丶不可能认错。
那个熟悉到让我的骨血都在战栗的背影,在这一瞬间褪色成黑白的世界里,成为了我唯一的光源。
我缓缓走近,带着个失了声的嗓子。
他好像察觉到什麽,肩膀微微一动。
呼吸霎时停滞,心跳遽然,撞的我肋骨生疼。
他要转身吗?转身後,会是什麽反应?惊讶?陌生?还是……跟我一样?
“你好?”
世界的声音同样在顷刻消失,只剩下血液在耳畔奔涌的轰鸣。
“你好?”
他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我得给点反应,可喉咙死了,我的腿也死了。
小俞挠了挠头,凑到我面前:“那个,你好。”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小俞顿了下,很明显是在措辞。“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很喜欢你,看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可以认识一下我吗?”
“hello?你在听吗?”
小俞又凑近一点。
我听到他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时间不对啊,早了两年……我靠,不会两年前的他不喜欢我吧……”
小俞又离开了一点。
“是这样的,我叫闻俞,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好不好?”他有些慌乱地掏起兜,摸出一根笔,“你是不是现在对我没兴趣?没关系丶没关系,你两年之後再打给我,到时候你一定会对我有兴趣的,我发誓,真的,你一定要记得这个事。我叫闻俞,这是我的手机号,你记一下,求你了。”
他没有可以用来书写的纸,就写在了自己的手心。黑色墨水下,我依旧可以轻易数清他的掌纹。
可这个时刻,我的视线却先不受控制地死死盯着那根笔。我开始怕起来,怕一切都是场梦,怕那根笔又在某一瞬间亮起刺眼的数字。
“……你放心,这个墨水很好洗,拿水一冲就掉!或者你手里那包纸可以给我一张吗?我写在纸上给你。”
墨水丶洗掉丶小俞。
……
我起了坏心。
很坏。
特别坏。
毕竟我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礼堂天台入口有个极其隐蔽的背面。
…
迫切的吻在呼吸交缠的那一刻变得凶狠,我太了解面前这具劲瘦的躯体,所以在他呼吸被绞杀殆尽的前一刻,轻轻放开了他。
小俞仰着头,颤抖而热烈地回应。
“唔——”
他不敢出声,无声无息地咬住我的颈侧。
“傅——唔!”
于是,我问他。
“你认识我?”
小俞匆匆点头,生怕我手再重一下。
“我是谁?”
“——傅岐。”他答。
“我爱你”,他非常主动地说。
这片背脊在我手里化成展翅的鸟,我落下下一个吻在小俞温热的唇上,同时逼迫他清醒地看着我。
…
“傅岐?”
我下意识“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