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德成眼底愠色愈浓。
“我呢,还是那句话,你们想要安排我和顾一屿的婚约不是不行,只要顾家不介意他和谢泠平起平坐就好,反正大家一起玩玩,无所谓的嘛。”
“鱼与熊掌,我都要兼得,爸爸,你真的没有必要把我逼得太紧。”
“好了!连漪,少说两句。”吴锦秀眉头紧锁,轻斥道。
“行吧。”
连漪感到无趣地站起身,冲他们露出一个乖巧甜美的笑容。
“起诉的事,你们想阻止也随便,但凡有一个案子败诉,我不介意开个记者发布会,同那些媒体聊聊什麽豪门秘闻。”
她像是想到些什麽似的,擡指点了点连仲鸣,“就比如说,亲生女儿尚且没有参与家业经营,反倒是重点培养侄子,这得多吸引人啊。”
几人眼神瞬间微变。
连德成面上愠色渐沉,审视般看着连漪。
“小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连仲鸣无奈地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劝道:“我只是跟着大伯做事,你要是有什麽不满……三哥以後会多注意。”
他犹豫了一下,看向连德成,“二伯……”
“仲鸣,你不用听她胡说。”连德成沉声打断。
“连三儿,我说过很多次,什麽时候你才能学会闭嘴呢?不如把精力留在我走以後,你好好哄一哄金主,说不定他们高兴欣慰了,再赏你个一官半职。”
“至于你们,想拿条条框框约束我之前,不如先想想我吃不吃这一套。”
连漪欣赏着他们各异的神色,笑了笑,“聊得差不多了对吗?那就下周三,在爷爷的寿宴上再见吧。”
她的手搭在谢泠肩上拍了拍,他了然起身。
“哦,对了。”连漪微微倾身,从谢泠的身躯探出视线,对连许汉笑道:“大伯,有没有人说过,您现在这样抛下港城那边偌大家业就为了过来看戏的样子。”
“真的挺适合搬张凳子去村口和人聊八卦。”
“……”
连漪双手插兜,拿膝盖推开椅子,扫射了一圈後洒脱离去。
“叔叔阿姨,以及两位,再见。”谢泠很有礼貌地与他们告别,微微颔首後,也不管他们此刻是什麽心情丶回应与否,转身跟上连漪的步伐。
茶室内烟火气淡淡,暖意伴随着燃香熏融。
本该是修身养性的好环境,在场四人里,却一个神色勉强带着点难堪,一个面露愠色无处可发泄。
连德成夫妻二人沉默不语,脸上的怒意和惊恼清晰可见。
“呵呵,德成啊,你和弟妹还真是生了个好女儿。”连许汉皮笑肉不笑道。
他分明是赶回来与连德成商谈寿宴事宜,敲定最终拟邀宾客名单,却被连漪这麽一句暗讽给说成……像是为了看她这个小辈才特地回来似的。
偏偏连许汉自持长辈身份,而连漪说完就走,徒留他在这一肚子气没处发泄。
晦气!
早知道,多馀坐在这。
连德成半晌之後,微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她怎麽养成现在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偏偏爸妈又对她溺爱得很,我想管……你听听,她根本就不怕。”
“二伯……”
连仲鸣在叫他时犹豫地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往茶室门口瞥了眼,生怕再跳出个连漪。
“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仲鸣,连漪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一向心直口快,你是知道的。”吴锦秀平复了下情绪,对他微微一笑,“在你二伯和我面前,有什麽直说就是了。”
“……我想,小妹过去虽然性格无拘无束,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
连仲鸣对于‘心直口快’这四个字不敢茍同,只是面上不显,沉吟道:“我只是担心,小妹性子单纯,就怕她被有心人利用。”
“是啊。”吴锦秀细眉微蹙,与丈夫对视一眼。
他们倒不是认为连漪真是被谢泠利用乃至‘带坏’,从小养到大的女儿,纵使聚少离多,他们对连漪还是很了解的。
有关谢泠的资料,其实早就呈在二人面前。
这要说谁才是那个用心险恶的人……还真不好说。
只是为人父母,总会习惯于把错误怪在外界因素上。
“连漪从小就是这样,越不让她做什麽,就越要对着来,你也别生气了,这麽多年风风雨雨过来,对自家孩子还这麽沉不住气?”
吴锦秀嗔怪道:“她也只是还不知道我们这麽安排的良苦用心。”
“那个谢泠……”连德成皱眉道。
“小孩子嘛,年少慕艾,总是会喜欢优秀好看的同龄人,实在不行,以後多给她介绍些优秀的年轻俊彦认识认识。”
“我看这个男生也不是有什麽不好心思的,连漪想要和他玩一阵子,就随她去吧。”
吴锦秀柔声道:“现在不过是高中,小孩子能看的始终有限,他们在一起久了,自然就知道对自己来说,更好的选择是什麽。”
“……行了,这些你多注意下吧。”连德成摆摆手,随後微顿了顿,“她起诉的事,你也帮看着点。”
大家好好的把筹码亮出来,只有连漪不讲规矩的直接全部扫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