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芙没动,紧紧盯着她的脸:“这是你原来的脸吗。”
这话问的奇怪且冒昧,女仆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是原来就长这个样子吗。”她冷着脸又问了一遍。
“我…”
“这是怎麽了。”门从里面打开,蒂芙擡起头看去,路娅坐在沙发上一脸笑意凝视着她。
蒂芙的视线从路娅的身上移到她身边的女仆,开门的女仆,她们果然无一例外,都有一处或两处像极了珠珠。
“呵…”她不再逼问那个女仆,大步走到路娅面前。
路娅看着她的眼睛,没说话,直到两个女仆自觉出去後。
“别来无恙。”她这麽说着,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可眼眶却跟着红了。
“无恙?”蒂芙讽刺地扯了下唇,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圈後立马移开,像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她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
她坐到单人沙发上,闭上眼,她了解路娅,一般她想说什麽事情的时候总会犹豫再犹豫才会说出口。
果然,房间里安静下来。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太安静了,路娅突然想到前世,她谋杀蒂芙未遂後被她的人抓进私狱,蒂芙养好伤後,找她算账时,周围就那麽安静。
当时她应当已经知道自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知道从一开始自己接近她就是早有预谋的。
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可凭什麽,凭什麽她的出生是所有人期待的,而自己却是母亲偷偷出国生下,凭什麽她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自己却只是母亲获得金钱的工具。
这样的情绪从她记事起便有了,哪怕在和她成为极其要好的朋友也没减少,甚至愈演愈烈X。
所以在当时见到蒂芙时,她不愿说话,她觉得难堪,还怕从她口中听到些难听的话,可她什麽也没说,死死盯着自己。
然後掏出一把匕首在她什麽也没反应过来时,捅进她的腹部,一下接着一下。
在意识模糊间她好像看到她流下了眼泪,这是她最後的记忆。
太奇怪了,那麽多年了,她竟然连这样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吸了口气,思绪回到现在。
“你想要做这个国家的主人吗。”她平静地望着蒂芙,距离上次见面不过几个月,可路娅却觉得她的变化太大了。
“公主这是什麽意思。”蒂芙反问道,“如果我想要,那你会帮我吗。”
“当……”
“可我不敢信呐。”蒂芙虽笑着,可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不敢信”路娅冷下脸,“那我就直说了,红塔是你创立的吧。”
蒂芙的目光在她身上凝住,片刻她又眯起眼笑的人畜无害,“公主可不要乱说话,连陛下都没能查到红塔的信息踪迹,公主又为何觉得我是呢。”
性格也变了,其实早在听闻别人提起她都是温柔丶淑女等词来形容,她就发现不对劲,在前世她不会僞装自己的性格,对人都很冷淡。
她是到了这个世界才变的如此,还是早在前世练出这副笑面虎的模样。
“我知道是你,不要否认。”
这个组织出现的莫名,残害的又都是皇子,会那麽大胆的就只有蒂芙了。
蒂芙没说话,指尖轻轻卷着一缕发丝,盯着路娅的蕾丝裙摆出神。
“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蒂芙脸上流露出几分惊恐,“公主,这话可不能说,两位皇子都惨遭红塔之人的毒手,要是陛下知道了……”
她没说完但路娅知道她未尽之意。
见如何说蒂芙都没放下警惕,路娅叹了口气“你先走吧。”
蒂芙站起朝路娅行了一礼後,便向外走。
“以後如果你需要,我还是能帮你的。”路娅的声音从後传来,可蒂芙连脚步都没顿一直走。
路娅她可不敢信,论装无辜她都不知道装多少年了,如今说的情真意切,就怕到时候还会背叛她就像当初。
中了一枪再掉进冰冷的海里,那样的滋味她现在还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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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麽了。”蒂芙伸手解开身上的披风,目光掠过站在书房中央的琳娜,披风随意抛在地上,跨过披风来到沙发边,本来啪啪作响的靴子此时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声音也变成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自从琳娜继承了男爵的爵位,她就忙起来了,来公爵府的次数都变少了。
因为她不仅要收拾男爵留下的烂摊子,还要绞劲脑汁想该怎麽做才能封为公爵。
但这实在是太难了,几十年了除了蒂芙和死去的费朗爵位都还是那几个人,八位公爵是固定只有八位,爵可以世袭,若固定人死去且无後代或犯了极大错是绝不可能换的。
现在还好,费朗已死位置空出一个,但光靠自己要想得到还是不可能,毕竟那麽多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琳娜的视线移向沙发上的人,那麽只有她可以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