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扶妤垂眸盯着斜落进廊庑黑砖上的日光,步履缓慢:“翟家最近安静的太过了,就连入京来一直逼着翟鹤鸣救蜀地翟氏人的那些族亲,都不闹了。”
“所以,他们是时间不够,只能用这样蹩脚的手段冲着你来。翟鹤鸣和其一党应当是已经看明白,不论是何义臣……还是金旗十八卫都以你为重。”谢淮州脚下步子顿住,转身看着元扶妤,“我也是……”
元扶妤转头望向谢淮州那双狭长深邃的眸。
四目相对,谢淮州静静凝视她的眼底,除了过往的重重深情,比以前更多了岁月磨砺后的沉稳。
以前元扶妤最喜欢的就是谢淮州这双眼,望着她时总是让她觉着爱她至深。
可从前元扶妤觉得这份深情之中,理所当然因她这个人占几分,但……她的权势也必是占几分。
而如今,她权势全无,失而复得……谢淮州凝视她的目光比以前更加厚重,但也比从前更多了克制。
余云燕走了半晌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就见元扶妤和谢淮州两人立在洒落日光的廊庑之下,含情脉脉的互相凝视。
余云燕抱着双臂,视线从两人之间穿过,看向跟在后面停下脚步,与谢淮州、元扶妤保持距离的裴渡,示意裴渡管管谢淮州。
裴渡示意余云燕带走元扶妤。
两个人眉眼里皆是官司,没一个人先动。
余云燕腹诽,就这裴渡还好意思说他只有阿妤一个主子,眼睁睁看着他们主子的驸马都要被别的女人勾走了,竟然就那么站着看。
余云燕对裴渡翻了一个白眼,双手抱在胸前,用力咳嗽两声。
见谢淮州和元扶妤两人依旧互相相望,余云燕干脆拍了拍手:“我说你们……”
“别催,我和谢尚书说正事呢。”元扶妤看也不看余云燕,只望着谢淮州对他说,“翟氏亲族的命在王铎手中,按照柳眉如今收复东川的度,翟鹤鸣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不然也不会出这么一招。你要小心些,别忘了金吾卫还在翟鹤鸣的手中。”
虽然翟鹤鸣没有胆子,篡位夺权。
但,翟鹤鸣却可以调动金吾卫,矫诏杀谢淮州……
就像曾经杀她一样。
在元扶苎去找翟鹤鸣以嫁给谢淮州威胁翟鹤鸣之前,翟鹤鸣或许还能再忍一段日子,想别的办法。
可元扶苎用婚嫁威胁翟鹤鸣之后,以翟鹤鸣那个性子,必会铤而走险。
当初翟鹤鸣已知她身体情况后,明明可以等她身体撑不住死后,他顺理成章以小皇帝舅舅的身份辅政。
可他眼见元扶妤紧抓权力不放,最终还是联络世族从她手中夺权。
从这儿,就能看出……面对自己想要的东西,翟鹤鸣不喜欢处于被动。
元扶苎算是翟鹤鸣的软肋之一。
他想要翟氏亲族平安,更不愿谢淮州来日用元扶苎这个软肋来威胁他。
鱼和熊掌他都要,就只剩下铤而走险这一条路。
“我已经让裴渡命南衙禁军这段日警醒些,另外加派了人手盯着翟府……”
谢淮州话还没说完,余云燕就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谢淮州!这是在大理寺!你别忘了你还是我们阿妤的人,你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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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谢淮州强压着火转头看向余云燕,“请余将军走。”
余云燕脚下步子一顿,还真被谢淮州阴沉不悦的面色唬住。
“你……冲谁凶呢?”余云燕越恼火。
元扶妤扣住谢淮州的胳膊,扭头对余云燕说:“我话还没说完,杨戬成说让人把我二叔送回去,锦书一个人看着我不放心,你去搭把手。”
谢淮州垂眸瞧着元扶妤扣住他小臂的手,压下对余云燕的不悦。
“我是你家奴婢啊?”余云燕虽说冲元扶妤嚷嚷了这么一句,转身走前还不忘提醒裴渡,“盯着!”
刚走几步,余云燕又折返回来瞪了谢淮州一眼,压低声音和元扶妤说:“这里是大理寺,你们俩不要这么情意绵绵的对看,有什么话不能边走边说?让人看到了你们俩就说不清了。”
元扶妤颔:“知道了,去吧……”
见余云燕离开,元扶妤松开谢淮州小臂的手刚松懈力道,与谢淮州并肩朝大理寺外走:“翟鹤鸣当年敢联合世家行夺权之事,如今翟氏亲族命若悬丝,更不会手软。这段时间你谨慎些,别让裴渡离开你的视线。”
“比起我,你对翟鹤鸣来说更方便下手。”谢淮州更在意元扶妤的安危,“一会儿,我让裴渡再调几队玄鹰卫过去……”
翟鹤鸣对他出手,动作都在朝堂上。
“校事府裁撤并入玄鹰卫之后,玄鹰卫实则也裁撤了不少,你把人都派到我这里其他地方人手必然不够。”元扶妤同谢淮州说,“护着我的人不少了,锦书已经回来,云燕这几日都在我那儿。”
谢淮州知道元扶妤一旦决定,谁都拗不过,便应了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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