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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于人海(第2页)

我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郑翊明也会去吗?”

“应该吧,他是第一作者。”江熠看着我,“你不想见他?”

“不是不想,”我叹了口气,“是不知道该说什麽。”

“就当见个普通的合作者。”江熠笑了笑,“你现在的课题做得这麽好,该骄傲才对。”

咖啡馆里飘着浓郁的拿铁香,落地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旋转飘落。我和江熠到的时候,郑翊明和周子昂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郑翊明穿着件灰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

“抱歉来晚了。”江熠拉开椅子坐下,把打印好的论文初稿推过去。

“没事,我们也刚到。”周子昂笑着接过初稿,推给郑翊明,“你看看,燕园这边补充的实验数据很完整。”

郑翊明掀起帽子,露出那双清亮的眼睛,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半秒,随即落在论文上,指尖划过我写的数据分析部分,动作很轻,像怕碰坏什麽。

“这里的误差分析,”他开口,声音比高中时低沉了些,“用的是加权平均法?比我们用的最小二乘法更精准。”

“是栀夏想出来的,”江熠看向我,眼里带着笑意,“她对数据敏感得很。”

郑翊明的笔尖在“沈栀夏”三个字上顿了顿,擡眼看我时,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像有什麽东西破土而出,又被迅速压了下去。

讨论论文的过程很顺利,我们在实验方法上各有侧重,碰撞出不少新想法。周子昂话很多,总能把严肃的学术讨论变得轻松;江熠逻辑清晰,总能抓住关键问题;郑翊明话不多,却总能在细节处提出精准的建议,像台精准的扫描仪。

轮到讨论作者排序时,周子昂笑着说:“按贡献度的话,郑翊明第一,沈栀夏第二,我和江熠并列第三,怎麽样?”

江熠刚要点头,郑翊明却突然开口:“让沈栀夏排第一吧,她的数据分析是核心。”

我愣了一下:“可是你的实验设计……”

“设计可以模仿,”他打断我,目光很认真,“但对数据的敏感度是天赋,更值得排在前面。”

咖啡馆的音乐轻轻流淌,窗外的银杏叶落在窗台上,像封沉默的信。我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突然想起高中时他总说“你解题思路比我清楚”,原来有些东西,从未改变。

离开咖啡馆时,周子昂拉着江熠讨论後续投稿的事,走在前面。我和郑翊明跟在後面,隔着两步的距离,谁也没说话。

路过未名湖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你的白大褂……”

“嗯?”

“咖啡渍洗干净了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早洗干净了,用了强力去污剂。”

他也笑了,嘴角弯起的弧度比高中时柔和了些,像被湖水磨圆的石子。“那就好。”

风卷起地上的银杏叶,落在他的连帽衫上,像只金色的蝴蝶。我看着那片叶子,突然想起高三那年扔进垃圾桶的干枯银杏叶,心里像被什麽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又有点暖。

“郑翊明,”我开口,声音很轻,“以前的事……”

“都过去了。”他打断我,目光落在湖面上,“我们现在是合作者,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

不再是恋人,不是敌人,而是能在学术上并肩的合作者。像两列曾经偏离轨道的火车,最终在各自的轨道上平稳行驶,偶尔交汇,也只是礼貌地鸣笛示意,然後继续奔赴前方。

江熠在前面喊我的名字,我应了一声,朝他跑过去。回头看时,郑翊明还站在湖边,银杏叶从他肩上滑落,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带着点释然,又像带着点祝福,最终化作个极淡的微笑,转身和追上来的周子昂一起离开。

“在想什麽?”江熠递给我一杯热奶茶,“脸都红了。”

“没什麽,”我接过奶茶,指尖的温度烫得人安心,“在想论文发表後,要去哪里庆祝。”

“去吃那家你说过的番茄火锅怎麽样?”江熠笑着说,“我记得你高中时很喜欢。”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啊。”

他记得我随口提过的喜好,像记得物理公式里的常数,自然又妥帖。

湖边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人心里却暖暖的。我看着郑翊明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重逢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了回到过去,而是为了确认——我们都在各自的人生里,长成了更好的模样。

郑翊明会在清北的实验室里继续追逐他的物理梦,他的严谨和锐利会让他成为优秀的研究者;而我会在燕园的课堂上继续探索半导体的奥秘,我的敏感和细致也能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

我们或许还会在学术会议上相遇,会在联合课题里合作,会像今天这样,隔着一张桌子讨论数据,隔着一段距离说声“再见”。但那些曾经的心动丶伤害丶纠缠,都已化作成长的养分,让我们在各自的道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夕阳把湖面染成金色,我和江熠并肩往宿舍走,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又很快分开,却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银杏叶在脚下沙沙作响,像在唱一首关于重逢与成长的歌。

原来最好的重逢,不是重燃旧梦,而是坦然地看着对方,说句“你很好,我也不错”。

原来最好的未来,不是非要同行,而是知道彼此都在各自的航向上,用力生长,活得热烈而坦荡。

就像此刻的未名湖,湖水清澈,阳光正好,而我们,都在奔赴属于自己的,崭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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