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仪不觉得自己那日能凭着一支金簪杀了乌时晏,见到乌时晏杀人的模样,她便明白了为什麽想杀乌时晏的人那麽多,前仆後继,可还是失败了。
此事得徐徐图之。
除此之外,赵婉仪也向昭阳殿的宫人旁敲侧击了戚妤平日的习惯,了解的越深,她心跳的就越快,便是连佩玖都感受到了她对戚妤的在意。
于是她歇了心思,准备先将皇宫大致摸熟。
她虽然常常入宫,可去的最多的是太後的长信殿,其他地方从未涉足。
至于皇帝寝宫那里,赵婉仪醒来後,佩玖就傻乎乎将一切和盘托出了,让她不要出纰漏,不然娘娘不在宫中,而在臣子府的事就瞒不住了,这于娘娘的名声有碍。
中间更是牵扯出田文善,田文善把控寝宫,心知肚明她是谁,她便是想趁着乌时晏重伤出现在他面前也是不能的。
不过能入宫,比起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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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谨是傍晚回来的,戚妤刚欲歇下,准备让秋葵将灯灭掉,裴谨便携着一身夜风进来。
戚妤听到动静,朝裴谨看去。
裴谨问:“夫人还未睡?”
戚妤站起身:“正要去睡。”
裴谨温声道:“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夫人先睡。”
实际上根本没什麽事,他查出隔壁的宅子是落在国舅薄行舟名下,薄行舟是陛下生母的亲弟弟,薄家人丁单薄,如今只剩下国舅一人。
因薄行舟的年龄比陛下还小三岁,常被人叫小国舅。
陛下与小国舅明面上的联系很少,薄行舟又低调,很难让人想到这个人,但若论陛下最信任的人,非薄行舟莫属。
宅子落在薄行舟名下,说是陛下的更为恰当。
那昨夜吹箫之人便水落石出了。
陛下想做什麽,旁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裴谨知道後,静静坐了好一会儿,派人又告了几日假,并告诉管家若有官员上门拜访,一律拦下。
他不欲参与进最近的京中事。
裴谨说起书房,戚妤便心里一跳,蘅芜院的书房可就那一个。
她劝道:“夜深了,裴郎去书房无人照料,若事情没那麽紧要,不如在屋子里处理,我还能给裴郎侍奉笔墨。”
戚妤就站在那儿,温温柔柔,眸光清澈地看着裴谨。
让人不忍心拒绝。
裴谨深知戚妤面对他一举一动都是有目的,于是稍微一想,便明白了。
裴谨脸上一空:“好。”
他转身去戚妤下午处理账本的桌椅处。
戚妤悄然跟上,裴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未注意到,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双柔荑正不疾不徐为他研磨,这才微顿。
戚妤安安静静地低着头,神色柔顺认真。
真是让人生不出丝毫脾气……裴谨在心里喟叹一声,按住戚妤的手:“你去睡。”
戚妤闻言,没带犹豫地应下,不着痕迹地抽出手,笑盈盈地看向裴谨:“裴郎,你也早些睡,莫要太劳累。”
裴谨已经没有脾气了。
戚妤离开,裴谨坐在椅子上,平心静气地开始默写文章。
两个时辰後,裴谨将东西收起来,准备在榻上凑合一晚,他习惯性地去看了戚妤一眼。
戚妤没有睡着,她不知怎麽了,身体变得很奇怪,腰肢酸软不说,身上还微微的热,心里也不平静,像有根刺一样,扰的她根本睡不着。
她闭上眼,气息紊乱,脸上泛起潮红,像可口的苹果,脸颊鼻尖都渗出了薄薄一层汗。
偏戚妤自己没意识到,她在抵抗着心里的燥意。
裴谨脚步一顿,语气迟疑:“夫人?”
戚妤的样子不太像是生病。
戚妤睁开眼,眼眸润着一层水光,瞧着颇为可怜,她支起身子,闭上眼叹了口气:“裴谨,你给我喝了什麽?”
她这一下午,就喝了裴谨泡的茶。
晚膳她是和秋葵一起用的,不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