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像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精致又苍白,无趣又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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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沪上的飞机,白鹊思握着手机。
工作原因,她的微信列表有很多人,但没有一个是她的朋友。
知道她升职,所有人只是官方地祝贺一番。
白鹊思眨了眨灼烫的眼眶,看向高空之外。
大片的云朵划过机翼,明明天空那麽绚烂,她却觉得世界分外苍白。
但其实她的世界早已经苍白了28年,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妥协。
曾一度,拍卖台就是她最自由的地方,她还以为这次会因为升职,有机会离开这里。
结果,缪倩根本不愿意给她这个念头,直接选择最後一步联姻。
她在来沪上之前就调查了一番黎锡然,尚家的千金追了他多年。那是个骄纵任性的主儿,她如果介入其中,谁也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事情。
可人生从来都是推着她向前走,根本没有给过她思考的时间。
压抑的心好像都成了她的常态,大约那也是缪倩最想看到的她,所以她只能扮演那样的白鹊思。
飞机着陆至沪上,停机坪已经有黎家的车来接她们。
缪倩依旧对她冷冷地,不过嘱咐了很多。
但大多都是黎锡然的喜好,她其实并不感兴趣。
车辆抵达黎家老宅时,陈韶怡就站在门口等着迎接她们。
陈韶怡相比缪倩寡淡无奇的长相,她则多了几分佛像。
微微笑着,素丽又慈悲。
“好久不见,老姐妹。”
缪倩难得也露出了些许笑意,先和陈韶怡拥抱了下,才错开身子让她上前,“这是陈阿姨。”
白鹊思乖巧道:“陈阿姨好,我是鹊思。”
陈韶怡看向她目光带着打量的审视,很锋利,似是在判断她是否好管控。
可能是她较为东方的温婉大气长相,那是一种被驯化好的宜室宜家气质,让陈韶怡很是满意。
“真是漂亮,看起来也乖得很。”
乖,这是缪倩一向对她的要求。
乖则代表了容易被她管控,可以做一个乖巧的提线木偶。
偶尔白鹊思都觉得,她们生在现代社会十分割裂。
想要摆脱野蛮文明,又被牢牢桎梏在自我的封建统治内。
“怎麽不见锡然?”缪倩问道。
她也想看看亲自挑选的女婿,能不能成为她另一个玩具。
陈韶怡耸了耸肩,回道:“他公司忙,晚一些回。”
就那一秒,白鹊思从陈韶怡眼中捕捉到了几分慌乱。
她没有缪倩那般自信,大概也没有缪倩掌控她那般的得心应手。
黎锡然于陈韶怡,多了很多不确定因素。
这一点大概也被缪倩捕捉到了,两人隔空对视一眼。
进了黎家,白鹊思有种再次回到壹京白家的错觉。
同样偌大的庄园别墅,同样空空荡荡只有女主人,和女主人的提线木偶。
白鹊思坐在沙发上,握着茶杯,心中是说不出的悲凉。
在陈韶怡出去打电话的时候,缪倩拍了她手臂一下,“记住你今天要做的事情,不要让我失望。”
白鹊思喉咙都是苦涩的,然後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前後都是牢笼,她连自怨自艾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幸运,她嫁给黎锡然,如果不幸,就是嫁给姓邵的。
但好像,无论嫁给谁,或者不嫁,她的人生都不会有什麽值得高兴,和幸运的存在。
命运的齿轮,大概从她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
“我们先吃晚餐吧,锡然晚上有个会,要开很久。。。”陈韶怡这般说道。
白鹊思依旧做着乖巧木偶,跟在缪倩身边,让做什麽就做什麽。
直到很晚,院子里才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