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倩的话很简短,说完直接便挂断了电话。
不是商量,不是通知,而是命令。
从小到大都是这般,她早已经习惯了。
白鹊思舌尖发麻,馀光内又看到了调任沪上总部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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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缪倩正跪在中堂的佛像前。
缪倩有很重的信仰,白家的庭院成日燃着香。
白烟袅袅中,白鹊思乖巧跪在缪倩身边的莲花垫上。
在外人看来,她们不像母女,毕竟白鹊思只是缪倩打发无聊生活的活体芭比娃娃。
缪倩心情好的时候就给她装扮一番,心情不好责打都是常事。
白鹊思从小挨打,很多都成了肌肉记忆。
现在她可能要飞走了,缪倩心情低落至谷底。
“没什麽要对我说的吗?”缪倩先发制人。
回家的一路时间里,白鹊思其实都在想怎麽和缪倩提公司的事。
她一直都对白鹊思的工作不甚满意,现如今要远离她,缪倩看似冷静,其实已经快要疯了。
特别缪倩生的三个孩子,都和她不亲昵。
三人各自成家,都搬离出了白家。
看似光鲜的世家,其实也只有躯壳看着漂亮。
“妈妈,我升职了,下周就要去沪上总部任职。”思前想後,白鹊思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说。
这些年,白鹊思借着职务,帮白家搭桥不少权贵。
她知道就算缪倩心里不痛快,也不会阻止自己去沪上。
“挺好的。”缪倩说道。
白鹊思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略显惊讶看向缪倩。
“我下周会和你一起去沪上。”
“和我一起?”
这一刻,白鹊思承认心脏一空。
她原本以为自己即将就要逃离开她的。
“你陪我去见一个旧交吧。”缪倩拢了拢裙摆,白鹊思立刻搀扶她起身,“沪上黎家,你知道吧?”
白鹊思已经猜出缪倩的意思,“知道。”
黎氏集团,全国最大的房地産投资企业。
缪倩和现任董事长黎锡然的母亲是好友。
“黎家两房各有一子,二房长子和你同龄。至今还没结婚,你们见见。”
“黎锡然吗?他,和尚家。。。”
缪倩瞪了她一眼,“如果是真的,我就不会让你们两人见面了。”
白鹊思点头,但基本已经知道缪倩的真实想法。
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不被控制,所以想利用她最後一点价值。
黎锡然的身世和她一样,都是私生子。只有他们结了婚,才能继续被家里的主母捆绑着。
“见一面很容易,但其馀的事。。。”
“白鹊思,这是你的事情。”
白鹊思垂下头,心想:是呀,她从来都是发号指令的人。
“你如果嫁不进黎家,就恐怕只有上次见得邵书记。。。”缪倩冷冷看她一眼。
所有人都觉得白家是她的支柱,但白家才是那个真正吸她血的地方。
因为都知道她是白家的女儿,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追她。像是心照不宣的笃定,她是献祭般的存在。
“我知道了。”白鹊思想了又想,大脑里只搜索出这一句回复。
然後缪倩嫌弃地甩开她的手,离开了前厅。
四面透光地玻璃墙,外面阳光炙烤,屋内却是冷得刺骨。
白鹊思看着眼前慈祥的佛像,她心里呐喊着救救我。。。
困兽法则,让她连最基本的反抗都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