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要案,都由济州协领审问,眉姐姐!”
安陵容“扑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
“姐姐!求您救救我父亲!”
沈眉庄看着她,心中一叹。
这后宫里,谁不是踩着刀尖过日子。
她将安陵容扶起,语气却无比郑重:“你让我想想办法。”
安陵容喜极而泣:“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但是,”沈眉庄话锋一转,按住她的手,目光前所未有的严肃,“此事非同小可,为求妥当,不能鲁莽行事。我要先去养心殿见一见皇上,探探他的口风。”
她看着安陵容,一字一句道:“你父亲的命,你我的前程,甚至我沈家的安危,都系于皇上此刻的态度。我们,一步都不能走错。”
养心殿外,烈日当头。
汉白玉的台阶被晒得滚烫,连空气都热得扭曲起来。
殿门的太监们一个个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仿佛连呼吸声都怕惊扰了里头的雷霆之怒。
沈眉庄由采月扶着,刚走到殿外,总管太监苏培盛便眼尖地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步子却又快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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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惠贵人!您这还怀着身孕,怎么顶着这么大的日头出来了?仔细身子。”
沈眉-庄扶着腰,微微喘了口气,目光却越过他望向那扇紧闭的殿门:“皇上在里头?”
“在是在。”
苏培盛将拂尘换了个手,巧妙地挡了半步,压低了声音。
“可张廷玉大人和隆科多大人都在,正议着军国大事呢。小主您这会儿来,怕是得多等一阵子了。”
隆科多?
沈眉庄心头猛地一跳。
连九门提督都惊动了,事情比她想的还要严重百倍。
苏培盛察言观色,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还不是为了运往西北的那批粮草。半道上出了岔子,事关军情,皇上正着天大的火呢。”
“可是与安答应的父亲有关?”沈眉庄干脆直接问道。
苏培盛眼皮一耷拉,一副“我只是个奴才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皇上刚下了旨,为的那个叫蒋文庆的,已经定了斩立决。”
斩立决!
沈眉庄的指尖瞬间冰凉,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那……其他人呢?”
“这奴才就更不知道了。”苏培盛觑着她的脸色,话锋一转,试探道,“怎么,贵人您……是为着安答应的父亲来的?”
沈眉庄没有否认:“安答应伤心,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哎哟我的贵人呐!”
苏培盛一听这话,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急得直跺脚。
“您听奴才一句劝,这事儿,您最好是袖手旁观!”
“还请公公赐教。”
“您是聪明人,该知道皇上一向不喜后宫干政!”
苏培…盛凑近了些,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更何况这回是军国大事,还是事关那位年大将军的军情大事!”
“您这一开口,不就等于明着跟华妃娘娘过不去了吗?”
沈眉庄眉头紧锁:“这不是过得去过不去的事,人命关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您只能看着!”苏培盛的语气陡然重了几分,像是在敲打她。
“您想,这事儿,无论皇上知道不知道,您一封家书递回去,沈大人碍于情面,自然会设法从轻落。”
“可万一呢?”
“万一这封信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捅到皇上跟前,那可就不是救人,是结党了!”
“到时候,您父亲的前程还要不要了?您沈家的荣辱还要不要了?”
沈眉庄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可安答应的父亲若真是冤枉的……”
“若真是冤枉的,皇上圣明,自有青天还他清白!”苏培盛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无比恳切。
“您没见方才皇上为这事儿多大的脾气,您何苦要拿自己的圣眷和前程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