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替沈氏求情,同罪并处!”
一句话,将甄嬛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齐妃看了一眼甄嬛,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沈眉庄,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皇上,莞贵人与惠贵人一向交好,情同姐妹,不知今日之事……”
她话没说完,皇帝一声断喝,如惊雷炸响。
“住口!”
齐妃吓得一哆嗦,脸都白了,连忙缩到皇后身后,再不敢多言。
苏培盛躬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皇上,您息怒啊。”
皇帝却似乎没听见,他一步步走到沈眉庄面前,目光落在她间那支赤金合和如意簪上。
那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夸她端庄稳重,最衬这簪子。
如今看来,只觉得无比刺眼。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那簪子从她髻中狠狠拔下!
“欺骗朕和太后。你还敢带着这个簪子招摇?”
“啊!”沈眉庄吃痛,髻散乱,几缕青丝狼狈地垂在颊边。那簪子被皇帝“当”的一声扔在桌上,出的脆响,不啻于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殿内每个人的脸上。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皇后连忙起身劝道。
“朕一向看中你沉稳,不想你竟是如此不堪之人!以假孕争宠,你真是叫朕失望透顶!”
沈眉庄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哭得浑身抖:“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是真的冤枉啊!”
甄嬛心如刀绞,终是忍不住跪了下去:“皇上,臣妾与姐姐一同长大,姐姐是何等样人,臣妾再清楚不过。纵有差池,也请皇上念在姐姐素日侍奉的旧情上,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安陵容站在人群后方,也跟着跪下,声音细微:“请皇上三思,饶恕沈姐姐。”
皇后见状,也顺势道:“莞贵人之言有理。惠贵人想来只是一时糊涂,太过急切想为皇上诞下龙裔罢了,还望皇上顾念旧情。”
皇帝的目光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甄嬛惨白的脸上,声音冷硬如铁。
“传朕旨意!”
苏培盛一个激灵,连忙跪正了。
“惠贵人沈氏,言行不端,蓄意欺瞒,德不配位!即日起,降为答应!”
“斥夺封号‘惠’!”
“禁足于闲月阁,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他看着已经面如死灰的沈眉庄,眼中再无一丝一毫的温情。
苏培盛磕了个头,小心翼翼地问:“皇上,那宫女茯苓与逃走的刘畚……”
皇帝眼皮都未抬一下。
“茯苓,杖毙。”
“刘畚,要活的!”
冷酷的话语,让殿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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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完,再不看任何人一眼,拂袖而去。
华妃看着地上一败涂地的沈眉庄,用帕子掩住嘴角,那双凤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与痛快。
安陵容默默地站起身,看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教导自己要安分守己的眉姐姐,如今瘫在地上,便如一滩烂泥。
她又看了一眼旁边哭得肝肠寸断的甄嬛。
看,这就是姐妹。
这就是恩宠。
风一吹,就散了。
回到自己偏殿,殿门一关,安陵容腿一软,差点没站住,幸好被宝鹃一把扶住。
她浑身寒透,指尖都在颤。
闲月阁里那一幕,有如烙铁一般烫在她脑子里。沈眉庄的哭喊,甄嬛的无助,华妃的得意,还有皇上那张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脸。
怎么会这样?
前一刻还风光无限,人人艳羡的惠贵人,转眼就成了禁足的沈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