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很轻,带着一丝病后的虚弱,但那种被kpi彻底榨干的沉重感,却一扫而空。
她扶着床沿站起来,双腿有些软,踉跄着走到那面铜镜前。
镜面很模糊,影像朦胧。
但足够她看清里面那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眉眼清秀,肌肤是那种久不见天日的雪白。
五官轮廓和她有几分相似,但绝不是她那张被ppt和咖啡因腌入味的脸。
她抬起手。
镜子里的人也抬起了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镜子里的人,做了同样的动作。
触感无比真实。
真实到让她头皮阵阵麻。
这到底是谁?
“小姐,您醒了?”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奴婢可以进来吗?”
不等孙妙青想好任何应对的台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梳着双丫髻、丫鬟打扮的少女端着水盆走进来,在看清她的瞬间,手猛地一抖。
“哎呀小姐!”
少女惊呼一声,连手里的铜盆都不要了,任由它哐当落地,快步冲过来扶住她。
“您身子才好,怎么能下地呢?快,快回床上去躺着。”
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扑鼻而来。
孙妙青被她搀扶回床边,整个大脑依旧像一锅煮沸的粥。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穿绛紫色褙子、风韵犹存的妇人掀帘而入。
妇人约莫四十上下,保养得宜,眉眼间与镜中那张脸有五六分相似。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一把抓住孙妙青的手。
掌心温热而真实。
“妙青,我的儿,你可算醒了!”妇人声音颤,眼眶瞬间就红透了,“快跟娘说句话,是哪儿不舒服?”
娘?我的儿?
孙妙青的脑子“嗡”的一声,几乎宕机。
她看着眼前这张泪眼婆娑的脸,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快要哭出来的小丫鬟。
一个荒谬却唯一的结论,在她那个塞满了项目方案的大脑里,自动生成了。
她,孙妙青,一个刚刚为o的数据偏差而殉职的社畜……
穿越了。
开局似乎还行,没有周扒皮,还有一个哭着喊她“我的儿”的便宜娘。
这笔买卖,好像也不是那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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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原主的虚弱,此刻成了她最好的演技。
她顺着妇人的力道,柔弱地坐在床沿。
她抬起眼,迎上妇人关切的目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娘……”
这声“娘”喊出口,连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