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青却仿佛未闻。
她正临窗看着院里那株半死不活的芭蕉,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银剪,姿态悠闲。
闻言,她只是淡淡一笑,将剪刀“咔哒”一声放下。
“急什么?”
“送上门的富贵,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接住。”
“可……”春桃不甘心到了极点,“这可是泼天的恩宠啊!”
“恩宠?”
“恩宠?”孙妙青转过身,眸光清亮,“
你只看到她得了恩宠,却没想过这恩宠背后是什么。”
“皇上喜欢的,真是她余莺儿吗?”
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通透。
“不过是那一场雪夜的偶遇,一场心照不宣的错认罢了。”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余莺儿是什么?
不过是一款粗制滥造的“纯元皇后周边”。
这宫里头,谁能在容貌、才情、甚至是一句话一个神态上,蹭到纯元皇后的影子,谁就能得几分垂青。
但赝品,终究是赝品。
做影子,是永远见不得光的。
她孙妙青,一个在福报里卷了那么多年的社畜,可不屑于做什么廉价的代餐。
“春桃,记住了。”
孙妙青拿起桌上的一本佛经,指尖在素雅的封皮上轻轻点了点,眼神里是势在必得的冷静。
“咱们要做,就做这宫里独一份的买卖。”
“想钓最大的鱼,就得用最好的饵,下在最稳的钩上。”
春桃还是似懂非懂,只呆呆地看着自家小主,觉得她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孙妙青也不多解释,只沉声吩咐。
“从明日起,你每日清晨,都将我抄好的这卷《心经》送到寿康宫去。”
“送去寿康宫?”春桃更糊涂了,“小主,咱们不该想办法在皇上面前露脸吗,告诉皇上那福条是我们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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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见我们这种小小的常在。”
孙妙青胸有成竹地笑了。
“这天底下,最快的路,往往不是直线。”
有时候,搞定董事长,比什么都管用。
又到了皇帝来给太后请安的日子。
他一进暖阁,就瞧见母后正拿着一卷经文,看得出神。
“母后在看什么,如此入神?”
“还不是你后宫里的新人。”
太后将经卷递给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赞许。
“这个妙常在,哀家瞧着不错。进宫后一直安安分分的,每日里不是抄经为哀家祈福,就是来陪哀家说说话,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皇帝本是随意一瞥。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经卷上时,却倏地顿住了。
这字迹……
清丽飘逸,又带着一股子沉静的风骨和力道。
这字迹,分明就跟他那晚在倚梅园福条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轰的一声。
皇帝心头仿佛有什么炸开了。
那几日因查不出人来的烦闷,被一个小小宫女蒙骗的隐怒,瞬间找到了宣泄的源头。
原来如此。
原来正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