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这个味儿。”
她抬眸,目光落在春喜身上,看似随意地问:“我记得,你家里有个堂姐,是在太医院当差的?”
春喜心领神会,连忙回话:“回小主,是。不过是在药材库里做些整理药材的杂活,上不得台面。”
“嗯。”孙妙青点了点头,像是随口一提,“杂活也需细心。改日你出宫一趟,替我赏她一对银裸子,就说我嘉许她做事勤勉。”
“是。”
春喜恭敬领命,心中已然雪亮。
小主这是在布棋了。
孙妙青看着她退下,目光重新落回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甄嬛的“病”,给了后宫一个缓冲期。
而她,必须抓紧这个宝贵的时间窗口。
为自己腹中这张真正的王牌,布下第一颗,也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甄嬛的病,来得恰是时候,也退得恰是时候。
后宫这盘棋,暂时回到了某种脆弱的平衡。
然而,华妃显然不满足于这种平衡。
她那双涂着鲜红丹蔻的手,很快就伸向了沈眉庄。
“小主,翊坤宫那边又生事了!”
小沛子从外头进来,“华妃娘娘说是要教沈贵人学习宫务,让她协理六宫,把一堆陈年旧账都搬到了翊坤宫,让沈贵人日日过去核对!”
孙妙青正在用一把小小的骨梳,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头,闻言动作一顿。
“协理六宫?”她轻笑一声,“这可是份好差事。”
小沛子”听说沈贵人每日回来,眼睛都熬红了,跟兔子似的。”
孙妙青放下骨梳,轻抚头。
她当然明白。
这哪里是教导,分明是上刑。
项目总监请了病假,vp就把项目副总监叫到自己办公室,让她对着一堆废弃数据做报表,还美其名曰“岗位锻炼,为将来承担更重要的工作打好基础”。
办公室的空调开到最低,咖啡只给溶的,打印机还老卡纸。
目的不是让你做成什么,而是让你自己受不了,身心俱疲,最好主动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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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这一招,毒就毒在师出有名。
沈眉庄出身高门,学理家之务是本分,你不能说不学。
华妃是协理六宫的宫妃,教导低位嫔妃是权力,你不能说不敬。
你只能受着,熬着,直到她满意,或者你自己先垮掉。
“沈贵人那边,可有怨言?”孙妙青问。
“那倒没有。”小沛子摇头,
沈眉庄的硬气,她领教过。可这份硬气,在绝对的权力碾压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华妃要的,就是看她这根硬骨头,什么时候会断。
孙妙青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拿起手边腌渍的青杏,含了一颗在嘴里,那股酸涩瞬间压下了恶心。
后宫的争斗,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拉锯战。华妃有哥哥,皇后有太后这个亲姑姑,甄嬛有圣宠。
而她,有的是时间和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她慢慢将口中的杏核吐进碟子里,心里那根弦,悄无声息地绷紧了。
。
翊坤宫的灯火,终究是没能亮过这个长夜。
当沈眉庄落水的消息传到春熙殿时,孙妙青正用小银勺舀着一盅燕窝。
青珊“小主,昨夜沈贵人掉进千鲤池了。”
孙妙青,闻言勺子掉进盅内。
春桃大惊失色,连忙要去扶她:“小主!”
“我没事。”
孙妙青抬起手,示意她不必惊慌,声音平静得可怕。
“掉?”她重复着这个字,声音很轻,
她静静地看着那盅燕窝,脑子里却像一台高运转的服务器,瞬间拉满了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