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皇后轻飘飘一句“魇着了”,就给事件定了性。再一句“带回景仁宫,好生‘静养’”,更是高明。
这哪里是静养,分明就是扣押。
丽嫔这颗烫手的山芋,既是扳倒华妃的利器,也是引火烧身的火种。甄嬛和沈眉庄位份低,接不住。华妃想抢,但名不正言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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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皇后,能用“中宫之责”这个万能的理由,光明正大地把“证人”收入囊中。
不费一兵一卒,就从华妃手里夺走了最关键的棋子,还顺带卖了甄嬛一个人情。这操作,放现代职场,起码是ceo级别的。
孙妙青看着被拖走的丽嫔,又看了一眼拂袖而去的华妃,最后目光落回了看似赢了一局的甄嬛身上。
她赢了吗?
是,也不是。
她报了仇,出了气,却也把一把刀,亲手递到了皇后手上。
孙妙青默默收回视线,拉了拉自己宫女的袖子,示意她退后,再退后,把自己彻底隐没在黑暗里。
风雨飘摇,大戏落幕。
有人笑,有人怒,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而她,这个最不起眼的看客,却看得最是清楚。这后宫的权力牌桌,刚刚完成了一次小的洗牌。
孙妙青转身,带着宫人悄无声息地离开。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某个人的命运,敲响了丧钟。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乱点好,越乱,机会才越多。
华妃断了一臂,皇后得了利刃,莞贵人出了恶气……
那她这个一直蛰伏的人,也该找个机会,给自己挪挪位置了。
一场泼天大雨,冲刷了宫道上的闹剧,却丝毫未能撼动孙妙青内心的平静。
她宫里的地龙烧得正旺,暖意融融,与窗外的阴冷寒湿判若两个世界。
青珊从外面带了一身寒气快步进来,脸上是压不住的兴奋和忧虑。
“小主,都乱起来了!”
“翊坤宫那边,华妃娘娘气得把殿里的东西都砸了,跟疯了一样!”
孙妙青正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拨弄着手炉里的香灰,闻言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砸东西,说明她怕了,也说明她还有理智,知道只能在自己宫里疯。”
她淡淡开口,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深水。
“一个真正气疯的人,是会冲到景仁宫去抢人的。”
青珊一愣,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那丽嫔被皇后娘娘带走了,华妃岂不是只能干等着?”
孙妙青终于抬眼,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华妃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放下银签,端起温热的牛乳茶。
“看着吧,翊坤宫的救兵,已经在路上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又有小太监来报,说曹贵人抱着温宜公主去了翊坤宫。
青珊这下彻底糊涂了:“小主,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带个病恹恹的公主过去,不是触华妃的霉头吗?”
“不。”
孙妙青轻呷一口牛乳,眼神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
“她带去的不是公主,是华妃唯一的生路。”
“一个疯子的话,是不能信的。”
孙妙青的声音幽幽响起,仿佛她就站在翊坤宫内,亲耳听着曹琴默的献计。
“只要坐实了丽嫔是‘真疯’,那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射向皇后的一支箭。”
“皇后若审,是苛待疯妇,构陷宠妃。”
“若不审,便是默认此事存疑,无法给甄嬛交代。”
“所以,丽“嫔疯了,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她这一疯,等于自己堵上了自己的嘴,也堵死了甄嬛所有的路。”
青珊听得目瞪口呆,后背阵阵凉。
这些弯弯绕绕,她只觉得比外面的雨天还要阴冷。
小主这心思,究竟是怎么长的?竟能将人心算计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