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四个字,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周宁海脸上。
这正是华妃的标签!
周宁海冷汗涔涔,再不敢多言半句。
得罪了妙贵人,万一她借着龙胎在皇上面前说点什么,华妃娘娘未必会为了他这么个奴才出头。
“……是,那便有劳贵人,与安常在一起前往。”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安陵容看着孙妙青,眼中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
她知道,孙妙青不是在陪她,而是在用自己和腹中的龙胎,为她撑起一把滴水不漏的保护伞。
“有劳……姐姐了。”安陵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孙妙青微微颔,转身吩咐:“春桃,去取我那件银狐风氅,再为安妹妹备一件厚实的。小沛子,你立刻去翊坤宫回话。”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就说,妙贵人忧心安常在夜路体弱,更忧心她若有闪失,会扰了皇上与华妃娘娘的雅兴,故而亲自陪同。请华妃娘娘,万勿怪罪。”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是请罪,又是警告。
周宁海听得心惊肉跳,这位妙贵人,手段实在厉害!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妙青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然后,在安陵容身边,仪态万方地走了出来。
翊坤宫已经在望,殿内灯火辉煌,隔着老远都能听到皇帝隐约的笑声。
孙妙青脚步未停,只是侧头对安陵容低语。
“记住,一会进去,什么都不用怕。”
“你不是去献艺的歌女,你是去侍奉君王的妃嫔。”
“有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给你撑腰。华妃她,不敢怎么样。”
安陵容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的恐惧被一股暖流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镇定。
……
翊坤宫正殿,暖香浮动。
华妃正慵懒地靠在皇帝怀里,等着看安陵容战战兢兢的好戏。
殿外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
她眉头微蹙,就见周宁海领着两个被风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走了进来。
安陵容在前,孙妙青竟跟在后面!
华妃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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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妙青?夜深风大,你怎么也过来了?”
孙妙青上前,从容不迫地行礼,腹部的弧度在烛光下格外显眼。
“回皇上,臣妾听闻皇上宣安妹妹来唱曲,只是夜深露重,臣妾担心妹妹身子,便斗胆陪同前来。”
“你身子要紧,何苦走这一趟。”皇帝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臣妾身子好得很。”孙妙青浅笑盈盈,玉手轻抚孕肚,“再说,姐妹之间理应互相关照,臣妾身为贵人,更该为众姐妹做个表率。”
这一问一答,听在华妃耳中,字字诛心!
什么姐妹情深,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她精心设计的戏码,就这么被这个贱人搅黄了?
孙妙青转向面色铁青的华妃,笑得愈温婉大方。
“深夜叨扰,还请华妃娘娘恕罪。”
华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笑:“妙贵人说笑了,你能来,本宫这翊坤宫都蓬荜生辉了。”
那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皇帝却笑道:“好了,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坐。颂芝,添座。”
孙妙青与安陵容谢恩落座。
华妃强压下心头的邪火,眼神如刀,射向安陵容。
“安妹妹,本宫可是听闻你嗓子如黄莺出谷,皇上今儿兴致好,你就唱一曲,让皇上高兴高兴?”
安陵容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求助般地看向孙妙青。
孙妙青却连看都没看她,而是直接转向皇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
“皇上,臣妾方才在路上,听安妹妹咳了两声。”
她轻轻蹙眉,仿佛真心在为安陵容担忧。
“妹妹说今日嗓子有些紧,怕是一开口,反而会是噪音,污了皇上的圣听,辜负了娘娘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