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医神色严峻。
“如今宫中已有杂役染上此症,足见其蔓延之。”
“太医院已在加紧配制驱疫的药方,只是此症防范大于医治。”
“还请娘娘晓谕各宫,近些时日,务必减少走动,闭门简出,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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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沉吟片刻,语气不容置疑。
“宫里出了时疫,本就人心惶惶。”
“太医所言,本宫记下了。”
“传本宫旨意,即刻起,各宫无事不得串门,宫人无故不得出宫门。”
“一切,都有劳太医院了。”
章太医和江福海退下后,殿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皇后重新拿起那把银剪,对着文竹端详了半晌。
却再没剪下一刀。
她忽然对剪秋说:“本宫送去延禧宫的那盆山茶,富察贵人可还喜欢?”
剪秋忙道:“喜欢得紧呢!”
“听说富察贵人日日都要亲自照看,宝贝得什么似的。”
“那就好。”
皇后嘴角牵起一丝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头一胎,总是金贵些。”
“你派个妥帖的人过去提点一句,就说那山茶喜阴。”
“切莫放在日头下暴晒,仔细晒坏了根,白费了本宫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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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熙殿内,暖阁里香气淡雅。
安陵容一进门,便忍不住掩着帕子咳了几声。
眼角都咳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孙妙青正陪着塔斯哈玩九连环,闻声抬起头。
见她脸色不佳,便让乳母将塔斯哈抱下去,又示意春桃倒杯温水来。
“这是怎么了?被风呛着了?”
安陵容接过水喝了一口,才缓过气来。
脸上带着几分后怕和无奈。
“姐姐,你是不知道,延禧宫现在简直没法待了。”
她秀气的眉毛紧紧蹙着。
“皇后娘娘赏了双倍的艾叶,华妃娘娘又赏了支……血玉簪子。”
“富察贵人如今跟惊弓之鸟似的。”
“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十个时辰在殿里熏艾草。”
“那烟雾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延禧宫走水了。”
孙妙青听着,手里把玩的九连环“啪”地一声掉在了桌上。
血玉簪子?
华妃还真是半点不带遮掩的。
再配上皇后那“恰到好处”的关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双管齐下,这是要把富察贵人的精神先给折腾垮了。
孙妙青捡起九连环,指尖轻抚着那精巧的铜环。
“她那是防疫吗?”
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几分现代人独有的冷静。
“她是怕自己活得太舒坦了。”
九连环在她手中轻转,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过犹不及,这么个熏法,胎儿没病也要被熏出病来了。”
安陵容深以为然地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