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的是。”她勉强撑着笑,“姐姐也是关心则乱,怕有人趁着莞贵人失势,就想踩着别人往上爬。”
安陵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多谢姐姐关心。不过我素来安分,想来也碍不着谁的路。倒是姐姐,身子要紧,还是少在宫里头走动为好,免得冲撞了什么,动了胎气。”
富察贵人被这话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再也待不下去,讪讪地告辞了。
等她走远,宝鹊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小主,您刚才那几句话可真解气!她仗着有孕就想在宫里横着走,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她不过是想踩着莞贵人的倒霉,来显摆自己的得意罢了。”安陵容重新坐回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却有些飘忽。
甄嬛失势,对她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皇上的目光,会更多地分给她们这些人。
“去备水吧,我要沐浴。”安陵容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皇上召见,不能怠慢了。”
景仁宫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只有角落里摆着的青柚和佛手柑,散出若有似无的清冷果香。
皇帝踏入殿内时,皇后正临窗坐着,手里拿着一卷佛经,神态安然。
“开春了,身子可好些了?”皇帝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皇后放下佛经,起身行礼,脸上挂着那副恰到好处的、母仪天下的微笑。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好多了。”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如今有华妃妹妹帮衬着,臣妾着实清闲了不少。”
皇帝在主位坐下,端起宫女奉上的茶,并未喝。
“你前阵子头风作,才将六宫之事暂委于她。”
“是啊。”皇后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可臣妾这头还没话,六宫上下的人,却已是落叶知秋,事事都往翊坤宫报了。华妃妹妹年轻,做事是雷厉风行。”
这话听着是夸赞,可每个字都透着被架空的酸楚。
皇帝当然听得出来。
他放下茶盏,看着皇后那张永远端庄得体的脸,心中那股因年羹尧而起的火气,又翻涌了上来。
“华妃协理六宫也不是头一回了,算是熟能生巧。”他刻意说得轻描淡写,“时疫之事她处置得当,也算有功。如今瞧着也谨慎了许多,恢复她协理六宫之权,也未尝不可。”
这话一出,殿内安静了一瞬。
皇后脸上的笑意不变,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皇上做主就是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悲悯:“倒是有件事,臣妾想为莞贵人求句情。”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皇帝的指尖在桌上轻点,“她父亲有错,朕已责罚。此事与她无干。”
“皇上您是公私分明,可这六宫悠悠之口,最是难堵。”皇后柔声劝道,“莞贵人先前圣眷正浓,如今她父亲的事,不知让她成了多少人的笑柄。皇上若是有心,不如今夜就去瞧瞧她,也算是给六宫上下一个态度。”
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你前几日才和朕说,和贵人思念朕么?朕今夜已经翻了她的牌子。”
“皇上日理万机,六宫嫔妃哪个不思念皇上?”皇后笑得愈温婉,“只是,和贵人与莞贵人素来交好,情同姐妹。想来为了安抚莞贵人,她定是会体谅皇上的。”
她轻轻巧巧几句话,就把安陵容的体面和委屈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皇帝看着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这位皇后,永远都是这么识大体,永远都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也好。
他正愁如何敲打年家,如何让甄嬛这把刀,变得更锋利一些。
“罢了,”皇帝站起身,“朕也不希望她因父家的事,就此郁郁寡欢。”
他看向殿外,声音陡然转冷。
“苏培盛。”
守在殿外的苏培盛一个激灵,连忙小跑着进来:“奴才在。”
“传旨,不必去延禧宫了。”
皇帝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吩咐道。
“召莞贵人,入养心殿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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