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喝碗醒酒汤吧,这是主子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备下的。”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带着一股子平日里没有的柔媚。
皇帝醉眼朦胧地抬起头,恍惚间真以为是甄嬛出来了,想也没想,便顺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还是你体贴。”
手腕被滚烫的掌心握住,浣碧的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随即又站稳了。她没有挣扎,反而顺着那力道,将汤碗凑到皇帝嘴边,亲自喂他。
一碗温热的参汤下肚,皇帝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许。
他眯起眼,这才算真正看清了眼前的人。
不是甄嬛。
是她身后那个总低着头,眉眼有几分肖似的丫头。
皇帝的眼神变了,酒后的迷离迅褪去,化作一片洞悉一切的审视。他松开手,脸上非但没有半分不悦,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声笑,让浣碧的心先是一紧,随即又被一股热切的盼望烫得颤。
“你主子呢?”皇帝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主子乏了,正在里屋歇着。”浣碧垂着眼,不敢与他对视。
“嗯。”皇帝应了一声,目光在她那件海棠红的褙子上扫过,“这身衣裳,很衬你。”
他没再多说,站起身,任由浣碧和小允子为他宽解龙袍。
浣碧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指尖碰到那明黄的缎料,只觉得一阵滚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皇帝的目光,像带着钩子,一下下地落在她的脸上、脖颈上,让她无所遁形。
她知道,机会来了。
当沉重的龙袍被褪下,皇帝只着一身明黄中衣,他挥了挥手,殿内其余的宫人立刻躬身退下,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外殿,只剩下他和她。
皇帝没有立刻往里走,反而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揉着胀的额角。
浣碧定了定神,上前一步,伸出微微颤的手,轻柔地为他按揉太阳穴。
“你叫……浣碧?”
“是,奴婢浣碧。”
“手劲儿不错。”皇帝闭着眼,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主子有孕在身,多有不便。倒是把你教得很好,很会伺候人。”
这话里的暗示,浣碧岂会听不出来。
她心头一阵狂喜,手上的动作却愈温柔,身子也贴得更近了些,丝几乎要蹭到皇帝的脸颊。
皇帝没有推开她。
他忽然睁开眼,一把抓住她正在按摩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拽倒在榻上。
浣碧短促地惊呼一声,脸上迅飞起两团红云,半推半就地倒在他怀里。
“皇上……”
皇帝看着她这副又惊又羞的模样,与白日里甄嬛那份沉静自持截然不同,反倒觉得新鲜。
他想,甄嬛果然是不同的。
别的女人怀了身孕,只会哭哭啼啼怕失宠,她倒好,竟知道为朕分忧,将自己身边调教好的贴身丫头送来固宠。
这份“贤惠”,朕很满意。
“既然是你主子的心意,”皇帝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气息喷在浣碧的耳廓上,“朕,便却之不恭了。”
……
内殿,甄嬛换了身宽松的寝衣,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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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见外殿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流朱,”她抚着小腹,随口问道,“外头怎么了?是皇上歇下了吗?”
流朱探头往外瞧了瞧,只见外殿灯火昏暗,人影皆无,便小声回道:“许是皇上酒意上头,不小心碰倒了茶杯吧。主子,您也早些安歇,别累着了。”
“嗯。”甄嬛应了一声,彻底放下心来。
夜深了,碎玉轩内外,一片寂静。
只是那空气里,除了皇帝身上残留的酒气,似乎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廉价的脂粉香气。
天光灰蒙,自窗棂渗入,带着清晨特有的湿冷。
甄嬛是被外殿一丝极细微的响动弄醒的。
那声音很轻,是衣料摩擦,还有小允子几乎被吞进喉咙里的请安声。
她抚着小腹,正要唤人,流朱已端着水盆进来,脚步踩在地上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