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眼都看直了:“皇上这也太偏爱莞嫔了吧?席上说走就走。”
曹贵人呷了口茶,慢悠悠道:“这不是偏爱,是上心了。”
“姐姐想想,如今除了莞嫔,还有谁能随意出入养心殿,在御书房里伺候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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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华妃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另一边,莞嫔已起身离席,走向不远处的愉贵人。她刚走近,就见一位亲王福晋正抚着心口,脸色白,身子摇摇欲坠。
“福晋身子不适?”莞嫔快步上前扶住她。
那福晋见了她,忙要行礼:“妾身失仪,惊扰娘娘了。是心口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快坐下。”莞嫔扶着她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既是老毛病,可带着常吃的药?”
“带了,是天王保心丹。”福晋说着便要去取,莞嫔却先一步从她侍女手中接过药瓶,倒出一丸,又亲手递了杯温水过去。
“劳娘娘玉手,妾身实在不敢当。”福晋受宠若惊。
“福晋说的哪里话。”莞嫔声音轻柔,“王爷为国事操劳,福晋更该保重自身才是。”
福晋服了药,气色缓和不少,感激地看着她:“常听闻娘娘最得圣宠,不想竟是这般随和可亲,难怪皇上喜欢您。”
她说着,又瞧见莞嫔眉心的姣梨妆,笑道:“如今京中贵女都以这姣梨妆为美呢。一为效仿娘娘风姿,二为求一个夫妻和顺,真是一段佳话。”
莞嫔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福晋谬赞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
“莞嫔娘娘!果郡王在后湖备下了贺礼,说要给您一个惊喜,请您与皇上同去一观!”
此言一出,周遭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艳羡、嫉妒、探究,几乎要将人刺穿。
华妃手里的丝帕,被指甲掐出了几个破洞。
莞嫔微微一怔,随即起身应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福晋好生歇着,本宫先告辞了。”
她提裙转身,朝着牡丹台的主位走去。
裙摆在青石板上划出优雅的弧度,每一步都走得极稳,那些目光并未让她动摇分毫。
皇帝看着她走来,眼中竟也染上了几分孩童般的期待。
“老十七最是花样百出,这次不知又搞什么名堂。”
他看着莞嫔,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咱们一块儿去瞧瞧。”
莞嫔呼吸一滞,在皇后与众妃嫔的注视下,将手轻轻搭了上去。
帝后与莞嫔并肩而行,身后乌泱泱跟了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后湖走去。
华妃的步子有些沉,曹贵人紧随其后,低声道:“这果郡王素来不喜俗物,他的贺礼,怕是不同凡响。”
华妃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再不同凡响,也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哄个没见过世面的罢了。”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莫名地烦躁,像有一团火在烧。
众人绕过一片玲珑假山,眼前豁然开朗。
下一刻,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空气里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
“天……”齐妃最先失声,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这……这季节,怎么会有荷花?!”
只见眼前湖面之上,碧绿的荷叶层层叠叠,无边无际。
粉白的荷花亭亭玉立,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清香扑鼻而来,瞬间压过了牡丹台所有的芬芳。
这非时令的盛景,如梦似幻。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不知是谁喃喃念了一句诗,众人更是心旌摇曳。
华妃的脸,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她费尽心思的排场,她引以为傲的芍药,在这满湖莲花的映衬下,都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巨大的、无声的笑话。
此时,悠扬的笛声传来,清越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