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安陵容正借着给孙妙青送安胎香囊的名义,在春熙殿说话。
“……我那日瞧见,翊坤宫的周宁海,悄悄往太医院去了,还跟江太医说了半天的话。”安陵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着。
“江太医?”孙妙青挑眉,“华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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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说他一手调理妇人的本事最好,从前华妃有孕,便是他请的脉。”
孙妙青了然地笑了:“知道了。她这是坐不住,要给我‘调理调理’了。”
她拍拍安陵容的手:“你如今风头正盛,凡事留心。华妃动不了我,难保不拿你开刀。皇上赏你的东西,入口的,过手的,都让宝鹃仔细验看。”
安陵容重重点头,心里暖流涌动。
这宫里,头一回有人真心实意地为她筹划。
转眼,暑气渐消,桂香浮动,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夜。
宫中处处张灯结彩,一派祥和。
宴席之上,丝竹悦耳,人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可那笑意底下,暗流汹涌。华妃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时不时刮过孙妙青微微隆起的小腹。而孙妙青,只顾着慢条斯理地剥着皇后亲手赏下的石榴,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那目光不存在一般。
甄嬛端坐席间,浅浅啜饮着桂花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一场家宴,竟吃出了几分沙场点兵的肃杀。
出人意料的是,这顿饭竟平平常常地结束了。没有摔杯,没有斥骂,连一句夹枪带棒的酸话都无。
散席后,皇帝按祖宗规矩,宿在了皇后宫中。
景仁宫里,果香袅袅,菜肴精致。
苏培盛为皇帝换下龙袍,低声禀报:“皇上皇后娘娘还在沐浴更衣呢,您若是乏了,就先睡下吧。”
皇帝心思显然不在此处。他的目光,落在书案上摊开的一卷诗上。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绝妙好词,字字锥心哪。”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有种空落落的怅惘。
苏培盛躬着身子:“皇上,奴才不懂。”
“你不懂,皇后也未必懂。”皇帝的声音有些飘忽,“若是莞贵人在,却能与朕说上一说。”
他拿起案上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一旁的苏培盛。
“夜深了,朕怕她孤枕难眠。你替朕,把这个送到碎玉轩去。”
碎玉轩内,夜凉如水。
“小主,苏公公来了。”
甄嬛正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月亮,闻言回过神,有些讶异。
苏培盛满脸堆笑地进来,躬身行礼:“这么晚了还来叨扰小主,是奴才的不是。”
“公公客气了,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
“
“皇上惦记小主,特命奴才送样东西来,盼小主今夜能得个好梦。”苏培盛恭恭敬敬地将锦盒奉上。
甄嬛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用明黄色丝线编就的同心结,结心处还穿了颗滚圆的东珠,流光溢彩。
她的心,像被针尖轻轻刺了一下,不疼,却很清晰。
同心结。
她捏着那枚同心结,指尖能感受到丝线的细密纹理。
“请公公代我谢过皇上。”她福了一礼,声音满是惊喜。
苏培盛笑道:“奴才领旨,这就告退,小主好生安歇。”
送走苏培盛,流珠欢喜地凑上来:“小主,皇上心里还是最惦记您的!”
甄嬛看着手里的同心结,没有说话。
另一
另一边,皇后寝殿。
皇帝早已歇下,均匀的呼吸声从内殿传来,衬得这偌大的宫殿愈空旷。
皇后已换下正装,卸了钗环,正由剪秋为她篦着长。
“皇上操劳国事,想是乏得很了。”她对着镜子,淡淡开口,“怎么不见苏培盛伺候?”
剪秋手上一顿,头垂得更低了些,小心翼翼地回话:“奴婢方才瞧见……苏公公提了个锦盒,往碎玉轩的方向去了。”
皇后的手停在梳妆台上,指尖轻轻点着冰凉的桌面,一下,又一下。
“哦?送的什么?”
“……听说是枚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