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来了,不用再担心了。”施和安脱掉外套,在外面沾染寒气的衣服被他丢到空衣柜里自生自灭,裤脚还有没有排掉的雪,洒落在地面,胡姝棠就跟在他後面清扫,“你以後在外面把雪弄掉再进来,麻烦。”
被嫌弃的施和安坐在床边听她说,任由念叨,“下次一定改。”
出去一晚上才回来,胡姝棠等的眼白那一块红血丝都变多,揉了揉眼睛也没再和他说什麽,上床直接抱着入睡,但外面和炸开了锅。
“我去,小安哥那麽猛,上去就把人枪口抢过去,真牛掰啊。”
“有勇有谋这四个字当初陈团长就不该放在他身上,太莽撞了,但没有他那一下,对面说不定真会动真格,要不说为什麽叫阿三,这都是有道理的。”
厉安揉着自己的小腿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酸胀,摔了一跤直接磕在山崖上,那一下胃酸都能吐出去。
“逞能,没有施和安那样的体格,非得有他那样的行动力,你不受伤谁受伤。”陈雷军拍着他後脑勺,抱怨人做事情没分寸,不该上等待时候往前冲,该上了又反应不过来。
虽然没有人受伤,僵持到最後,对面也没有了底气,碰到挑事的他们不怕,後退是绝对不可能,更不要说他们这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响,陈团长又会交涉,有着极高的谈判技巧,不会有不败的仗。
厉安笑骂道:“去你的,是谁挡在你面前,现在给我改忘恩负义这一出,赶紧滚蛋,以後你给我往前跑,守着後面的人。”
“行啊,我往前走。”黎天笑呵呵的模样让不少人都好奇,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怎麽傻乎乎的,和之前满脸的愁容反差太大了。
黎天把事情讲出去之後,陈雷军很是欣慰,和家里人的事情解决,每天也不会无精打采拍着他後背说:“天啊,和家里人有话就说,男子汉什麽话不怕,来到这人都有胆量,怎麽在家就窝里横,看看爸妈在那边哭的,自己也不好受,不是吗?”
“哟,有功之臣的男朋友来了,你这是被我们吵醒了还是压根就没睡?”厉安的吆喝声让本来还有睡意,走路迷迷糊糊的施和安睁大眼睛,“要死了你们?”
施和安是回来拿水杯,结果碰到这群八卦的人,一句话都不想和他们多说。
“行了,该休息的休息,该出去训练的去训练,今天中午下山负重五十公斤,谁都别想逃。”
今天的训练早已安排好,每天做什麽,陈团长都有规划,宿舍门前的表格也会及时更新,每个人都倒背如流。
“施和安,出来一趟。”陈雷军收敛脸上的表情,转身往自己办公室去,厉安一瞅就知道要说他这种情况,今天下午开会肯定是全团批评。
但当事人自己不在乎,任由他人随便说,只做自己认为最正确的事情。
陈雷军也确实因为他昨天夜里那下意识的动作而後怕,这小子太莽了,就像一头牛,怎麽拽都拽不住,前面有个红布,势不可当地冲过去。
“叫你过来是复盘夜里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错在哪里。”陈雷军说得语重心长,施和安却立刻悠然自若地在他面前揉着自己的太阳xue,熬了一整夜,之前也有过,但不像今天这样累,最大的可能就是用脑过度。
施和安语气平和,讲话也不忘按揉,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从警醒中想象可能发生的一幕,“团长,你想说的是有什麽你在前面,有没有可能,我们已经长大了,不是Y省那些大棚里面的花朵,我们也不是最初你们口中的新兵蛋子,如果是两年前,我接受你的批评,但今时不同往日,真刀真枪带来的痛苦才能铭记于心,才能明白那些谈判带来的错误,您是会说,仅仅只是说。”
“只有经历一次次的困难和敌人的打击,才能从中吸取经验,不让自己的队友受伤,不让那些人踏进我国边境第一步,一味地自以为让他们退让,我们可以保全,但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军人血性,不知道您是怕部队里有牺牲,还是想起之前的那些战友。”
“但是您去每个宿舍问一问,谁会退缩?谁不觉得骨灰盒上被国旗覆盖是一件光荣自豪的事情?我的身躯挡住枪眼,纵使打死我,有着相同灵魂和信仰的他们会前赴後继,在军队永远不缺向前奔跑的人。”
“见证过很多悲伤出现,但我不能害怕,是我们在边境线上的底线,无数个看不清前路的道路,是先辈用血泪换来的,不愿意退缩不仅仅因为这些,是在于本心和过往那些列强对我们的蔑视,不愿意让他们践踏自己家园的任何一个角落。”
“我是军人後代,是一名军人,更加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关乎于哪些,来到边疆守卫祖国,要对得起人民丶国家和牺牲的烈士,我们军团的士兵一个个不是孬种,是好种,要让那些葬在康西瓦烈士陵园的烈士们看到,後辈也足够优秀,能够承载着他们的志向行走在每一条边防线上。”
施和安掷地有声说着自己的想法,而他也确实给陈雷军上了一课,江山人才代代出,这个世界永远不缺相当英雄的人,会有更优秀的人出现在这支队伍中,长江後浪推前浪,如今前浪真的是被狠狠排在沙滩上。
陈雷军的沉默,让施和安更加有底气,偷听的人虽然不敢说话,但靠着墙壁连连点头竖大拇指,就差没拍案叫绝。
是吃苦,是奉献自己,而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祖国大好河山,他们要做的就是守护好这些土地,不容许别人侵犯一寸。
“我小安哥真的太能说了,听听他说的,太鼓舞人心,马上我就出去跑三公里再回来。”
“你去啊,有本事你就去,别老是嘴巴上说,实际行动没有,我看你也就那样。”
厉安咬着自己的玻璃杯,一用力牙齿就透风,“这算啥,当初训练的时候,可比这还猛,你们去问问陈团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