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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水色项链by背脊荒丘讲的什么 > 第13章(第2页)

第13章(第2页)

蓝美仪本来还暂存愧疚,此刻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陡然拔高嗓门壮胆:“什麽叫你的钱?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好歹也是我生出来的儿子,早就该这麽做了!”

“你知不知道那些全都是我攒下来的课时费和报名费啊?”汤岁强忍着情绪,手指微微发抖,眼底也红透了,“我不是只比一场,你用钱的话为什麽不早点说?我可以给你想其他办法!”

“想办法?”蓝美仪猛地起身,介于怒火和羞愧之间,她喘着粗气:“你除了会把钱扔出去打水漂还会干什麽?什麽舞蹈课需要那麽高的费用,再说了,你比赛能拿奖?拿了奖然後呢?空有虚名!真是越活越像你爸!”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钱也是我赚的,你凭什麽说拿就拿?”

“凭我是你妈!凭你欠我的!汤岁,你欠我的,你爸也欠我的!他死了,你就得连带着他那份亏欠一起还!”

蓝美仪瞪着眼,面容不再美丽,而是带着一种几乎窒息的压迫感,她的红唇在灯光下像一道流血的伤口。

汤岁太熟悉这种状态了——那个被往事折磨得疯魔的灵魂,正通过伤害他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他知道蓝美仪精神不太正常,对方这几年动不动就提起死去的汤青山,把对男人滔天的恨意强加到他身上,进而打压贬低。

汤岁甚至可以理解蓝美仪。

理解她的创伤,理解她年轻时遇人不淑的遭遇,心疼她长达数年被丈夫冷暴力的煎熬,他在巨大的家庭变故中可以放弃学业,去打工,去治愈或者说讨好对方。

但理解就像往深渊里投石子,永远听不见回声。

蓝美仪变得愈发暴躁易怒,像一块黑洞,无论汤岁填多少东西进去都无济于事。

他去翻蓝美仪的包和房间,除了几张零钱什麽也找不到。

“钱呢?”汤岁声音发紧,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拿去赌了。”蓝美仪坦然承认,态度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运气不好,还赔了点。再说你那点钱顶什麽用,别搞得好像我花了你几百万一样。”

汤岁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了一瞬,又猛地冲上头顶:“全赌了?”

“别用这种语气质问我!”蓝美仪眼底烧着某种扭曲的怒火,“我还是那句话,你欠我的,全都是你欠我的!”

“欠”这个字像钝刀一样剐着他的喉咙,咽不下,吐不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低哑:“是,我欠你的,我知道我亏欠你,对不住你,可是我这些年一直在努力还你了!你为什麽一定要去赌?一定要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

“什麽有意义?”蓝美仪吼他,“跳舞有意义?你靠舞蹈有挣来一分钱?汤岁!真正该清醒的人是你,你对这个家来说根本没有一丁点价值!”

这几句话几乎要把汤岁击溃倒下,他把蓝美仪的包扔到地上,夺门而出,却在下楼时生生停住脚步。

陈伯扬站在这一层楼梯拐角的阴影里,背着吉他包,安静地望向汤岁。

一直强忍的眼泪大概就是从此刻彻底决堤,他忘了自己是怎样被陈伯扬带下楼,如何越过那条逼仄黑暗的小巷丶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的。

回过神时,看到车窗外正迅速倒退的夜空霓虹,模模糊糊的,汤岁眨了一下睫毛,温热的泪从眼眶里淌出,顺着之前已经干涸的泪迹往下滑,轻而易举汇聚在下巴处,摇摇欲坠。

他意识到自己在哭。想擡手去抹眼泪,却发现手被陈伯扬握在掌心里,他不记得两人什麽时候开始十指相扣的。汤岁侧目,看见陈伯扬单手覆在方向盘上,神情和对方第一次跟来家门口看到那场闹剧时一样,叫汤岁分不清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心绪。

递来几张抽纸後,陈伯扬重新握住他,指腹轻轻蹭着汤岁的手,温声道:“擦擦眼泪,带你去海边玩。”

汤岁吸着鼻子,瓮声瓮气开口:“是上次看烟花的地方吗?”

“没错。”陈伯扬捏了捏他的掌心,“不哭了。”

汤岁果真不再掉眼泪。

车停在路边,陈伯扬为他解开安全带,然後从後座拿了件薄外套给汤岁披好,“晚上冷。”

汤岁点点头小声哦了一句。

深夜十一点的海岸线空寂无人。他们并肩坐在长椅上各自静了片刻,任海风将沉默吹散在浪声里。

陈伯扬知道汤岁其实是很不愿意让自己介入他的家事的,从上次就可以看出来,对方似乎已经习惯独自解决那些琐事,没有羞愧和难堪,只是单纯地不愿意把他扯进来,或许又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保护,不愿让他涉足那片泥沼。

他将裹在汤岁身上的外套领子掩紧一些,低声问:“好点没有?”

汤岁眼睛都哭成核桃了,但还是点头:“我没事。”

陈伯扬捧起他冰凉的脸颊,拇指轻轻抚过那颗淡红色的痣,又擦去泪痕,问:“这段时间为什麽躲我?”

对方掌心温热,汤岁像只渴望汲取温暖的小动物一样忍不住贴近,却没有回答问题。

【作者有话说】

亲亲好像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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