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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第1页)

日记

林曦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回老宅贪玩,无意间发现的那本日记。

他们很少回老宅,那一次也只有自己和妈妈。

那天是带他去游乐园的,这是早就说好的。姐姐和好朋友约好了一起出去玩,爸爸出差了,这个任务就落到了妈妈头上。

妈妈中途接了个电话,处理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坐了两遍旋转木马都还没能结束。

“曦洄你先吃着冰淇淋,我马上就好。”

可是他已经吃的那麽慢,手上满是牛奶滑过又干涸的黏腻感,妈妈的电话还是没能打完。林曦洄一口喝掉了已经化成水的牛奶,默默啃完了蛋筒,一边从包里翻出湿巾把手一点点擦干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还有那些没玩,又有那些下次要玩第二次。他不担心妈妈会毁约,下次肯定会再找机会带他来的,早晚的问题。要是等不及,其实平时和家里的叔叔阿姨来也可以。

主要还是想和妈妈多待会。

後来好像是不得不回老宅取东西,又急着要,来不及把他送回去,妈妈认真和他道了歉,才带上了他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回老宅。

妈妈在和人打着电话开线上会议,他闲着无聊,开始在这家里四处探索起来。

这对他来说是处处都新奇的,妈妈也只是让他小心些,除了不准靠近院子里那个池塘和假山,也没下什麽禁令。

于是林曦洄和自己玩上了“寻宝游戏”,开始在屋子探险。他有时是沙漠里跋涉的旅人,有时又是驾驭风浪的舵手……後来他玩累了,随便靠着一张床坐了下来。

坐着也不太闲得住,手指在精美的花纹上不断摩挲着,跟着纹路不断描摹。没想到还真让他发现了点东西——是一个暗柜,高度很低,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个位置。

拉开来只是一个很小的抽屉,里面有一个泛黄的本子,林曦洄觉得自己不该随便看,应该等会直接交给妈妈。

但过剩的好奇心让他心痒难耐,身体不受控制的就翻开了那个本子。扉页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姜卿尘”。

他认识这个名字,来自他素未谋面的姨姨,只在每年祭拜时从照片上看见她恬静的笑。书法课的老师第一堂课就说了“字如其人”,林曦洄细细端详着这个签名,觉得自己这个姨姨完全颠覆了自己的印象,让自己以往的想象完全成为臆想了,他不由自主的继续翻了下去:

“二月初十,晴。天气依然凉,这春天真像没来一样,烦人。那帮人在会上天天就知道吵吵吵吵吵,更烦了。”

“三月十五,晴。桃花开得极美,想让阿姨摘下来做花糕,饿了。”

“三月十六,雨。花被打掉了,真烦,还我花糕。到底是谁准下雨的!”

林曦洄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已经上了年头的本子,看得津津有味,笑个不行,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素未谋面的姨姨。

“八月初九,雨。今日的雨不大,感觉秋天的雨大多淡薄,不像夏日那样急,也别有一番风味。昨日收到墨云寄回的信,说赛程正好撞上,小云儿今年中秋怕是不能回来了,想她。好在有玉深和她作伴,也不会太孤单。这两人之间绝对有点什麽,等着瞧吧,我敢打赌,不出半年,必有结果。”

“文玉深,这是谁?”林曦洄不由得疑惑,印象里从没有过这号人物。“比赛?是要去比什麽?”姨姨的日记记得很少,隔上好几天才会有,大多也只有一两句话,涉及到自己妈妈时才会多些。只言片语的实在弄不清楚,林曦洄又继续往下看——

“九月初三,晴。小云儿他们今天回家了,好在赶上重阳节,还能一起去登高。比赛的录像我看了,他们俩跳的真好,这麽漂亮的舞竟然才是第三名,这行果然还是得有点天赋才干得了。我果然还是适合自己空闲的时候随便跳着玩玩,当年放弃还是很有远见的(才不是因为想偷懒,真的)。”

“九月初九,晴,今日的天很漂亮。爬山时姓文那小子别了朵野花在小云儿头上,我看见了,臭小子。”

中间有两页又变成了先前那些好玩的琐事,然後就好长一段时间没记了。

“一月二十,阴。一到年底忙死了,累。小云儿他们又要去比赛了,後日就要走。今晚墨云来和我睡,可以好好聊聊天。”

“一月廿一,阴。天哪,昨晚问了小云儿,这两人眼神都要黏在一起了,居然还没在一起?我不懂他们。”

“二月十三,雨。小云儿寄了信回来,说这次有望拿下头奖。”

“二月廿八,阴。两个人手牵着手就带着奖杯回来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我家水灵灵的白菜啊!也就才认识三年,怎麽就……真便宜这小子了!”

“在一起了!”林曦洄不由得小声惊呼,又急忙捂住嘴,趴到门边看了眼在客厅的妈妈,见她还在打电话,没注意到这边。遂跑回去,虚掩上门继续看,为窥见大人们过往的一点八卦兴奋不已。

他继续往後翻,可惜没翻几页,後面就都变成了一片空白。他不死心,一页页细细看着,本子过半终于又翻到了记录,这回记得很长,开头没见到日期,字迹也变了些许,看起来要更加沉稳内敛些,少了点尖锐的锋芒,应该是时隔了好几年:

“偶然想起这本日记,翻了几页实在觉得好笑,怪有意思。做事还是得有始有终才好,但懒得继续记录,索性在末尾几页留个总结以示完整。”

这段话後面还附上了一张黑白照片,好像是全家福。不过因为没有过塑,已经褪色了大半,只能依稀辨出一点熟悉的眉眼。

“近几年墨云出落的越发漂亮,已经不单单是眼睛,身形样貌和记忆里母亲好像,可惜那时候没有照片,只有几副画像在父亲那里。虽然极力小心保存,却还是褪色许多,像是努力回想也还是模糊的记忆一样,是留不住的东西。不然真该让小云儿看看,见见自己母亲的样子。

父亲是真的老了,头上的白发早就拔不完也藏不住了,人也佝偻了些。好在近几年家业上那些人的残留基本都处理干净了,他不用再继续操心,公司有我管着绝不会出事,郑老师也帮了不少忙。

真是的,我也是习惯跟着云儿叫他郑老师了,换成其他的怪别扭。还记得他前年和我求婚,好笑的紧,一句话说错三四次,舌头都捋不直。平时也不这样啊,每次演讲都看着利落的很啊,上下嘴皮一翻就滔滔不绝的,怎麽就能这麽紧张?

不过也能理解,我那几天也可紧张,觉得他要求婚,但又不确定哪天,只能日日精心打扮。谁知道他居然挑了一天我忙得无心打理的时候,气死我了!

不过他那般认真的夸我漂亮,我决定原谅他这一回。我答应後他就派了媒人来提亲,没想到他居然偷偷准备了那麽多好东西。

哼,还算他用心。

结婚时哭得最惨的是小云儿,我给她擦了好久眼泪,手帕都湿了整整一块。

不过结婚後好像和以前也没什麽影响,郑家産业小,早就并了进来。他们家人丁也少,他是独苗,加他母亲也就两个,大家索性就一起住在姜家大宅里,反正这几年姜家走的走散的散,最不缺的就是空房。

两家人……不对,现在是一家人了,住一起之後,虽然也就多了两个人,但感觉吃饭都热闹好多。

大家平日里消遣就喜欢看云儿和玉深的录像带,他们俩奖都快要拿到手软了。这两个自己是一点不在意,随意得很。我和父亲都上心,专门腾了间屋子给他们摆奖杯,还新打了上好的柜子,日日派人维护着。各式各样的奖杯和证书什麽的摆在一起,看着就让人舒心。

郑老师说我看起来温柔了很多,难道真是因为怀了宝宝,影响这麽大?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倒是无所谓,都喜欢。

不知道酸儿辣女到底靠不靠谱,不过都喜欢吃要怎麽算啊?我快把自己吃成猪了!我还特意问了会不会是双胞胎,但大夫说肚子里大概率只有一个,完了,不会是雌雄同体吧,我在书里看见过例子。

万一真是这样以後有人瞧不起我孩子怎麽办?我得提前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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