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与谎言
曼谷素万那普机场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顾千菱下意识抓紧了单肩包——里面藏着金素熙给她的那个U盘。沈汐颜走在她身旁,紫发藏在鸭舌帽下,不时回头张望。
"有人跟踪我们吗?"顾千菱压低声音问道。
"不确定。"沈汐颜推了推墨镜,"但刚才安检时,那个工作人员检查你护照的时间太长了。"
接机口处,普莉娅举着写有她们中文名的牌子,旁边站着一位穿传统泰国服饰的中年女子。普莉娅冲上来给两人一个熊抱,在耳边快速低语:"别说话,先上车。"
黑色奔驰驶离机场,穿过曼谷拥堵的街道。中年女子——缇恰女士的助理,用带有浓重泰语口音的英语说:"缇恰女士很期待见到你们。特别是沈小姐,她对您的彩虹衬里设计很感兴趣。"
沈汐颜礼貌地点头,手指却紧张地敲打着膝盖。顾千菱知道她在想什麽——那个U盘里的内容,以及金素熙警告的"控制亚洲女星"的阴谋。
车子没有驶向市中心,而是开往曼谷北郊。随着城市景观逐渐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取代,顾千菱注意到後视镜里有一辆灰色丰田始终保持着固定距离。
"我们被跟踪了。"她小声对普莉娅说。
普莉娅瞥了一眼後视镜,泰然自若地用泰语对司机说了什麽。车子突然拐进一条小路,几个急转弯後,丰田消失在了视野中。
"缇恰女士的别墅有私人安保。"普莉娅安慰道,"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半小时後,车子驶入一个被高墙环绕的庭院。茂盛的热带植物间,一栋传统泰式木屋若隐若现。一位银发盘髻的老妇人站在门廊下,身着淡紫色纱笼,颈间的蓝宝石项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缇恰女士。"助理恭敬地介绍。
老妇人走近,出乎意料地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欢迎你们,勇敢的女孩们。"她的眼睛停留在沈汐颜的紫发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你比照片上更像你母亲。"
沈汐颜僵在原地:"您认识我母亲?"
缇恰女士微笑不答,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旅途劳顿,先休息吧。晚餐时我们再详谈。"
别墅内部是传统泰式风格与现代设计的奇妙融合。顾千菱和沈汐颜被安排在相邻的两间客房,中间有一个共享的起居室。确认房间安全後,顾千菱立刻锁门,取出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
"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沈汐颜咬着嘴唇思考,"应该是2018年9月15日?"
顾千菱输入180915,文件应声解锁。里面有三个音频文件和几张照片。第一张照片显示乍仑与一个西装男子站在标有"Daehan集团"的牌子前交谈;第二张是一份名单,上面有顾千菱丶金素熙和另外几位亚洲女星的名字;第三张则是一个奇怪的符号——蓝色三角形中嵌着字母Z。
"这是什麽标志?"顾千菱放大图片。
沈汐颜倒吸一口气:"我在巴黎见过!那个给我U盘的面料供应商,他的文件夹上有这个标志!"
顾千菱点开第一个音频文件。嘈杂的背景音中,一个男声用韩语说着什麽,偶尔夹杂英语单词"控制"丶"舆论"和"中国项目"。
"能听懂吗?"顾千菱问。
沈汐颜摇头:"太快了,而且有杂音。需要专业人士分析。"
第二个音频更清晰,是英语对话:
"Z计划进展如何?"
"中国部分遇到阻力,目标1号公开出柜了。"
"那就啓动B方案,从她的设计师女友下手。记住,蓝宝石是关键。"
顾千菱和沈汐颜面面相觑。"蓝宝石"——这不正是缇恰女士项链上的宝石?还有蓝血珠宝的代言。。。
第三个音频只有短短几秒,一个女声用泰语急促地说了一句话就中断了。
"是普莉娅的声音!"沈汐颜惊呼,"她在说什麽?"
顾千菱正要回放,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关闭文件拔出U盘。敲门声响起,普莉娅在门外喊:"姑娘们,晚餐准备好了!缇恰女士有惊喜给你们。"
餐厅里,烛光映照着精致的泰国菜肴。缇恰女士坐在主位,示意顾千菱和沈汐颜坐在她两侧。
"首先,"她举起水晶杯,"为勇气干杯。敢于在阳光下相爱的勇气。"
酒过三巡,缇恰女士突然说:"沈小姐,你母亲曾经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沈汐颜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我母亲是会计,从没学过设计。。。"
"是吗?"缇恰女士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推过桌面,"那这张照片怎麽解释?"
照片上,年轻时的缇恰女士站在一排学生前,其中那个站在C位的中国女孩,赫然是沈汐颜母亲的年轻模样。
"这不可能。。。"沈汐颜手指发抖,"妈妈从来没提过。。。"
"因为她签了保密协议。"缇恰女士叹息,"三十年前,我受邀为王室设计一批特殊服装。你母亲是团队中最有天赋的,她设计的隐藏式衬里图案。。。"老妇人突然停住,警惕地环顾四周,"饭後我带你们去看一样东西。"
晚餐後,缇恰女士领着她们穿过蜿蜒的走廊,来到一间看似普通的书房。她在书架某处按了一下,整面墙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隐藏的电梯。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工作室。"电梯下降时,缇恰女士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这里藏着泰国时尚界最大的秘密。"
电梯门打开,顾千菱倒吸一口冷气——宽敞的地下室里,数十件华美的礼服陈列在玻璃柜中。最中央的展台上,是一件金碧辉煌的泰式礼服,旁边标注"前泰王加冕典礼备用礼服,1996年"。
缇恰女士走向展台,小心地翻开礼服的衬里:"看这个图案。"
沈汐颜凑近一看,脸色骤变:"这。。。这是我去年设计的'隐流'系列的原型!"
确实,那复杂的几何图案与沈汐颜工作室被盗的设计稿几乎一模一样。
"不是巧合。"缇恰女士摇头,"你母亲当年设计的正是这种隐藏式图案——远看是普通花纹,近看却能组成特定信息。王室用它传递秘密消息。"
顾千菱突然联想到什麽:"就像汐颜那件彩虹衬里的礼服。。。"
"正是。"缇恰女士赞许地点头,"你母亲离开前销毁了所有设计图,但显然,她把这种设计理念潜移默化传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