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珠的六彩光晕与天道灵光交织,在妘姮周身凝成一道通透的光茧。
当她从光茧中迈步走出时,脚下的凤凰花田忽然泛起层层金纹,顺着溪流蜿蜒向西南方向的云渺山——那是天道为她择定的隐世之所,避开凌霄殿的喧嚣,也远离六界的纷扰。
“轰隆——”
三声厚重的雷鸣骤然响彻云霄,不同于凡间雷雨的凌厉,这雷声温润如钟鼓,每一声都裹着纯净的天道气韵,在六界疆域间回荡。
第一声落时,天界凌霄殿的琉璃瓦泛点银光,殿内太微手中的玉杯险些落地,天后荼姚正抱着襁褓中的旭凤,见状赶紧将孩子护得更紧;
第二声落时,魔界忘川河的彼岸花齐齐转向东方,河面上的摆渡船竟无故停驻;
第三声落时,花界的牡丹花苞提前绽放,吐露出带着金光的花蕊,引得花丛中驻足的花神梓芬抬手轻抚花瓣,眼中满是疑惑——这是此方天道以最高礼遇,向六界宣告异客降临,却也刻意隐去了妘姮的具体踪迹。
可这份“天威异动”落在众生眼中,却成了莫名的惶恐。
天界御花园里,几个洒扫的仙娥正提着玉壶浇花,雷鸣响起的瞬间,她们手中的玉壶“哐当”落地,碎成满地瓷片。
“怎会突然打雷?”穿青衫的仙娥脸色白,紧紧攥住同伴的衣袖,“方才还晴空万里,这雷声竟带着奇异的气息,莫不是有大劫要来了?”
另一个仙娥望着天际流转的金纹,声音颤:“如今天界只余天帝与二殿下两位龙主,听说天后娘娘一心护着二殿下,把大殿下孤零零扔在冷院,会不会是龙族血脉稀薄牵动天道,才降下异动?”
不远处,几个天将正操练,听到雷声也纷纷停手,交头接耳间满是不安:“我等镇守南天门三百年,从未见天道如此异动,龙族本就人丁单薄,莫不是要生变数?”
凌霄殿偏殿内,荼姚抱着旭凤坐在软榻上,窗外雷声传来时,她立刻召来仙侍关紧门窗,指尖灵力在襁褓外凝成一层护罩。
“别怕,我的儿。”
她轻轻拍着旭凤的背,眼中满是厉色,“不过是几声惊雷,有母后在,谁也伤不了你。”
旁边的仙侍战战兢兢地递上暖汤:“娘娘,方才听闻御花园的仙娥们说,这雷声与龙族有关,会不会……与大殿下的龙族血脉有关?”
荼姚猛地抬眼,语气冰冷:“休要胡言!那孽种虽身带龙血脉,却不过是无依无靠的庶出,龙族气运由天帝执掌,怎会因他异动?再敢乱嚼舌根,仔细你的舌头!”
仙侍吓得赶紧跪地告罪,殿内瞬间恢复寂静,只余下旭凤细微的呼吸声。
魔界的喧嚣被雷声打断。酒馆里,刚端起酒碗的魔族壮汉猛地顿住手,酒液洒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这雷声不对劲!”
他放下酒碗,指节因用力而白,“寻常天雷带着煞气,这雷声却能压得住我体内的魔气,定是天界出了什么事!”
邻桌的魔族女子把玩着腰间的匕,眉头紧锁:“前些日子听闻天界二殿下降生,天后眼里只容得下凤凰血脉,把唯一的小龙子弃在冷院,龙族本就只剩两位,难不成是天道为龙族鸣不平,才降下异动?”
角落里,几个老魔低声议论:“咱们魔界与天界井水不犯河水,可龙族气运关乎六界平衡,若是真有变数,咱们该躲去何处?”
花界的百花谷中,花神梓芬正坐在石凳上修剪花枝,雷鸣响起时,她手中的银剪微微一顿,目光望向天际的金纹。
身后,老胡带着一群小仙子整理花田,孩子们吓得挤作一团,一个扎着双髻的小仙子拉着同伴的手,声音颤:“阿桃,天上是不是要掉石头了?我好怕……”
叫阿桃的小仙子也紧紧攥着她的衣角,转头问老胡:“胡爷爷,花神娘娘说这雷声是迎客,可客人为什么要让天打雷呀?会不会是坏人?”
老胡叹了口气,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别瞎想,花神娘娘会护着我们的。只是这天道异动,偏赶在龙族单薄的时候,确实蹊跷得很。”
梓芬回头看向孩子们,眼神柔和了几分:“莫怕,雷声无恶意,许是远方来的客人,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人界的江南水乡,正趴在石桥上钓鱼的孩童被雷声惊得蹦起来,鱼竿掉进河里也顾不上捡,转身扑进岸边农夫的怀里。“阿爹!阿爹!打雷了!天上还有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