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堆积的文书工作果然还是这么多啊……”月城柳揉了揉有些胀的太阳穴,看着办公桌上几乎要垒成小山的文件和电子报告,轻声叹了口气。
她一大早就坐在了办公桌前,开始处理这些积压的事务,指尖在键盘和触控板上飞快移动。
“需要我帮忙吗?”星见雅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头,从弥漫着温热蒸汽的浴室里走了出来。她刚结束今天清晨例行的剑术与身体修行,身上还带着水汽和一丝凛冽的气息,已经换回了那身标志性的、便于行动的黑色主调服饰。
“不必不必,”月城柳连忙摆手,脸上带着温和但坚决的笑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部分我很快就能搞定。”她可不敢,也绝不打算让星见雅来插手文书工作。这是整个对空六课心照不宣的共识……
让星见雅处理文书,其混乱程度和后续的修正工作量,简直等同于让月城柳一个人把所有工作从头到尾重新做上三遍。
“好。”星见雅对此似乎也颇有自知之明,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将毛巾搭在椅背上,“早饭想吃什么?我去买。”她言简意赅地问道,目光已经投向窗外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叉烧包吧,”月城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略带遗憾地小声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这里……应该没有红豆包卖。(早知道来的时候多买几个储备着了,小声bb)”她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然后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光的电脑屏幕上。
“我回来喽!新鲜出炉、还烫手的叉烧包!有没有人要吃!”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琳琅拎着一个大大的、散着诱人食物香气的纸袋,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琳琅?”月城柳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随即露出了放松的笑容,“你回来了?那看起来课长不用特意跑一趟去买早饭了。”
“那我来的可正是时候啊!”琳琅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将其放在办公室中央的小茶几上,然后毫不客气地自己先拿起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大大地啃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话说……”他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悠真呢?大家都到卫非地集合了,就差他一个了吧?”
听到这个问题,月城柳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些许,她放下手中的工作,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他……还在新艾利都中心医院住院呢。他的病情……最近突然加重了。”
“啥!?”琳琅啃包子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瞪大,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被震惊和担忧取代,“病情加重?!怎么回事?!”
新艾利都中心医院,特殊病房区。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浅羽悠真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一个透明的呼吸面罩覆盖在他的口鼻处,帮助他维持着有些困难的呼吸。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有些费力。
“咳咳……”他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他看向站在床边的医生,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冀和更多的认命,“医生……我,还有多久?”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病历上触目惊心的数据,又看了看病床上这个过分年轻的病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尽可能保持平和:“【以太适性衰竭综合症】……晚期。如果坚持治疗,并且严格避免进入以太浓度过高的环境,大概……还能维持两到三年。”
他的话语带着医者的严谨,却也掩不住那份无力回天的遗憾。
“剩下这两三年……都要像现在这样,戴着这个东西,躺在病床上度过吗?”悠真的目光有些黯淡,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触碰到了冰冷的床栏。
医生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这是目前已知的,能够最大限度延长你生命周期的、最后的保守治疗手段了。我们很抱歉。”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推开!
“悠真!!!你还好吧!!!”琳琅的身影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他是直接动用能力从卫非地远程传送到了医院附近,然后一路狂奔找到了这间病房。
当他看到病床上那个虚弱不堪、需要依靠呼吸面罩才能顺畅呼吸的同伴时,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紧随其后,星见雅和月城柳也快步走了进来。星见雅的神色依旧清冷,但那双眼睛在触及悠真此刻的模样时,也微微泛起了涟漪。月城柳则是满脸的忧虑和心疼。
“琳琅……还有课长,副课长……”悠真看到他们,努力想挤出一个像往常那样轻松的笑容,但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眼神让这个笑容显得格外脆弱。
“抱歉……看来我这次……恐怕要提前办理离职手续了……”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那微微颤抖的、试图抬起却又无力落下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甘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