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给本体和本身互换一次位置,让分身代替自己在家里看着,顺便交代它继续找银镯。
如果闯入的真的是那心餍,基本能确定是缠上他了。
这样他待着少年们身边,还可以借机偷听心餍的弱点,他们是修仙者,来这秘境又是历练,说不定知道怎么对付。
反正那个仙尊还不知道在哪呢。
池琅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说不定他还能威风凛凛地打回山洞,把全副骨头抢回来呢!
池琅高兴得抱起骨头,从头到尾盘了个遍。
一会就打包行李!
。
山洞里,黑暗中的骨架动了动。
神识从浑噩的记忆里抽离,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就好像有谁在偷偷觊觎他。
还能有谁。
谢沉渊垂眸看向右手,那里缺失一截的指骨处,传来幻觉般暖融融的抚摸感。
昨夜说讨厌他的声音,今天又摸他。
真是善变的小生魂。
他还不至于小气到为一点小事就把外放的神识收回来,不过是昨夜大量使用灵力去压制鬼头花,到了后半夜心念一动,感觉记忆好像松动了一点。
他记起来自己受命清剿心餍,却不记得前因,记得为困住化神期心餍设下结界,却觉得不该如此,也不记得化神从何而来,他还记得自己累极倦极,想要找个地方长长久久地睡下,在寂静中等心餍消磨。
他记得……
谢沉渊扶了扶额,他记不清了,但总归封印就在右眼中,不到离开的时候。
他醒得太早,至少还需要一个月,心餍才能彻底平息。
至于把他唤醒的罪魁祸首,哼……谢沉渊低头看着缺失的那截空指,上面暖融融的热情和把他偷回家来的时候别无二致。
怎么能有人一边喜欢身体,一边讨厌声音。
便是他那个总被人揍得五颜六色还巴巴贴上去的朋友,谢沉渊从前评价他有病,现在也觉得有些可取之处。
能从一张揍人的冷脸上看出好看,怎么不算从一而终。
声音,不过是外在皮囊的一部分罢了。
他便是没了皮囊,也依旧被人追捧,只不过从前远远背着偷议他俊美的那些人,换成拼命在眼前蹦跶说他漂亮的小生魂。
谢沉渊毫不在意地垂眸。
只有小生魂这样的凡魂才会如此肤浅,肤浅到昨夜才说过他的声音难听,今日见了他的手指,还是忍不住上来亲近。
这样过几天,怕是就会忍不住回来找他了。
到时候,他要把他扔出去,把他的手指也收回来,看他哭得涕泪涟涟。
山洞里陷入良久的沉寂。
过了一会,谢沉渊重又睁开眼。
视线扫过那些被池琅毫无顾及扔在脑后的架子花盆,想起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收拾好家,那么珍惜地把床放在自己旁边,然后——
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跑了。
即使带上了一根手指。
谢沉渊的指尖忍不住落到喉咙处。
睡得太久,失去肉身,声音必然不像从前一般。
但……
他皱着眉张开嘴,真的有那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