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言。”林向晚打断了它。
机器人闭了嘴。许晨放下酒杯,笑得肩膀乱颤,整个人朝着林向晚倒去,“林总,你和你的机器人都不觉得我是在骚扰,对吗?”
林向晚的身体微微一僵,没有伸手揽住她,但也没有躲开,只是极轻地、如同喘息般地叹了口气。
许晨抬眸,对上了一双简直称得上恍惚,却又不像带着酒意的眼睛。
像是有道细微的电流从某个难以言说的部位窜出,顺着脊柱瞬间流遍了四肢百骸。一个多少有点荒唐、或者说有点渣的念头,骤然从许晨的脑海里浮了起来。
要不……干脆睡一觉?这氛围,你情我愿的,坦诚相对过后,什么不好聊?
林向晚的睫毛轻轻垂下,隔绝了许晨的目光,声音低得让人分不清是拒绝,还是在邀请,“别这么看我。”
极淡的清冽气息浮动了一瞬,在近乎浓郁的百合花香中,不过一息便消失无踪。
许晨颈后的腺体微微发起了热,脑子也变得有些不太清醒。明明不是情热期……她有几分迷茫地想着,伸手抚上林向晚的侧颈,手指缓缓向后移动,“你……用一下还原剂,好吗?”
林向晚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个字。被禁言的小林也毫无动静,在简直算得上漫长的时间里,许晨耳中只有林向晚越来越重、越来越凌乱的呼吸声。
就在许晨的手指堪堪触碰到腺体边缘时,房门突然被人砸响了。
“林向晚!你给我滚出来!”一个声音狂怒地喊道。
许晨猛地收回手,抬脚踹向前方的茶几。茶几纹丝不动,就连杯子里的酒液都没有半分晃动,许晨只觉得更加憋闷了。
她确实是个omega不假,但任何性别,在这种时候恐怕都很难压得住脾气。
这人毫不知趣地往上凑,几次三番扰乱她的私生活,想干嘛?
敲门声还在持续响着,叫骂声毫无逻辑,但好歹不算很脏。
林向晚略有些重地叹息一声,抬手按向眉间,“喷洒清除剂。”
轮椅还未开始移动,许晨眉头一皱,“等一下。小林,你能分析信息素浓度吗?”
被老板禁言的智能管家出了声,“可以。当前房间内的信息素浓度,是a级以上omega与任意性别进行中等亲密接触时的浓度,行为可能包括亲吻、抚摸——”
“行了。”林向晚打断了它。
许晨唇角一勾,站起身来,扯掉脑后的发夹,随手往沙发上一扔。
她几步走到门口,调动起方才被打断的所有怒意,一把拽开了门,“你要干嘛?”
站在门外的陆星野瞳孔猛地一缩,表情空白了一瞬,“你……”
“我怎么样?”许晨一手拉着门,任凭房间内的信息素向外逸散着,“你有事吗?”
焚香气息几近狰狞地爆发开,带着灼人的焦躁与怒气,裹住了许晨的周身。她厌恶地皱起眉头,到底后退了一步。
“让我进去。”陆星野伸手抵住门,泛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别在这说话。”
“让她进来。”房间内的人幽幽道。
许晨又退了一步,侧身让开,看着一个人形香炉散发着信息素和怒气进了门。
人形香炉走到沙发前,目光扫过坐得有些懒散的林向晚,又迅速掠过茶几上的东西,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没有信息素就拿酒灌,你可真行啊。”
林向晚沉着脸,薄唇微微抿着,未发一言。
许晨关好门走过去,看到威士忌的杯子只剩了个底,放在茶几中间,倒看不出是谁喝的。
“我说过,你信息素让人难受。”她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又打开了通风窗。
咸腥潮湿的海风刮了进来。这味道没有多好,但比百合混着焚香强多了,至少没有俩人当着个假beta暗度陈仓的错觉。
“你倒是放个屁啊,让个omega挡在你前面,你算个什么东西!”陆星野压低声音发着火。
见她多少还知道收敛,许晨很是欣慰地走到林向晚身边,重新坐下了。
“她喝多了。酒,是我灌她的,事,是你坏了我的。我现在很想骂人,你最好能说清楚你砸门要干嘛。”
陆星野愣住了。她沉默片刻,打量着两人的面色问道,“真的?”
“真不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许晨漫不经心地应付着,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戒指,重新戴在了右手上。
陆星野看着她戴戒指的动作,目光微微闪动,“你……喜欢这种吗?”
许晨还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装醉的总裁冷声道,“我还没死。”
“没死半天不说话。”陆星野调转炮口,对着自己名义上的姐姐猛轰,“你刚跟人认识两天,就关起门来搞成这样,想干嘛?”
“姐妻。”许晨把这个称呼咬得重极了,“我们两个成年人,干什么还需要跟你打报告?再说了,不在房间里搞,难道出去在甲板上搞吗?”
陆星野看向她,脸上一时青,一时白,“你……你现在怎么这样?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只是一直没找到你,又、又实在没有办法……”
这说辞太过低级,许晨不由嗤笑出声,“没有啊,姐妻,我真不记得你了。这几年,我在第五区过得不知道多快活。”
看着陆星野越发难看的面色,还有林向晚的默许,许晨继续发挥,“本来今天可以更快活,可惜让你搅黄了。你一个刚订婚的人,没事别盯着我俩,多去——”
“叮铃铃!”
门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