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白游凌依言从迪克那里取来了匕。那柄匕比她腰间的短刃更沉,握柄处缠着防滑的布条,显然是迪克用惯了的东西。
“小心点,这刀刃淬过麻痹毒素。”迪克递刀时压低声音,指尖不经意间在她手背上敲了三下——这是“有危险,别轻信”的暗号。
白游凌点头,将匕别在腰后,转身走向号训练场。晨光依旧斜斜地切进来,斯莱德已站在场地中央,脚下摊着块黑布,上面摆着十几个木偶人偶,脖颈处都画着醒目的红圈。
“知道怎么让匕最快刺穿这里吗?”斯莱德捡起个木偶,捏着它的头颅轻轻一旋,“不是靠蛮力,是角度。”他突然抬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枚短针,只听“咻”的一声,短针精准地钉在人偶颈后的红圈中心。
白游凌皱眉,她更习惯用剑的劈砍,对这种近距离的穿刺技巧并不熟练。
“看好了。”斯莱德没再多说,抓起她腰后的匕,身形忽然一晃——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等白游凌看清时,他已站在三米外的人偶旁,匕稳稳地插在红圈里,柄尾还在微微颤动。
“手腕要松,靠小臂力,像甩鞭子一样。”他拔出匕,扔了过来,“你来试试。”
白游凌接住匕,学着他的姿势站定。可每次出手,不是角度偏了,就是力道太猛,匕要么擦着人偶脖颈飞过,要么直接将整个木偶劈成两半。
“你的剑用得太‘直’,匕要‘活’。”斯莱德走到她身后,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强行调整角度,“看到这个凹陷了吗?这里是颈动脉和气管的缝隙,进刀时要斜着挑,不是直刺。”
他的掌心粗糙,带着常年握刀的厚茧,贴在她手腕上时传来灼人的温度。白游凌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别走神。”斯莱德的声音就在耳边,“集训里,敌人可不会给你呆的时间。”他猛地松开手,同时抬脚踹向她的膝盖后方。
白游凌踉跄着向前扑去,情急之下反手将匕刺出——这次竟稳稳地钉在了人偶的红圈里。
“不错。”斯莱德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看来痛比教更管用。”
接下来的训练,斯莱德不再碰她,只是站在一旁,用短针指出她的破绽。白游凌渐渐找到感觉,匕在她手中越来越“活”,时而像毒蛇吐信,时而像灵蛇绕腕,刺入红圈的度越来越快。
中场休息时,她靠在武器架上擦汗,忽然现斯莱德正盯着她的手腕看——那里还留着他刚才握过的红痕。
“你的反应很快,但太依赖本能。”斯莱德忽然开口,“下次我会蒙住你的眼睛。”
白游凌心头一紧:“蒙眼?”
“真正的杀手,靠的不是眼睛,是听觉和气息。”斯莱德弯腰捡起个木偶,“三天后,我会让理查德配合你练这个。”
提到迪克,白游凌的动作顿了顿:“他……适合做这种事吗?”
斯莱德冷笑一声:“不适合也得适合。你们是一组,他活不下去,你也别想好过。”
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泰拉抱着个纸包跑进来,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师傅,师姐,我带了点心!”她将纸包往地上一放,露出里面的曲奇饼干,“这是我特意烤的,师姐你尝尝?”
白游凌刚要拒绝,斯莱德忽然道:“拿着。”
她只能拿起一块曲奇,指尖触到饼干时,现有些受潮软——不像刚烤的。泰拉却在一旁盯着她的手,眼睛亮得惊人:“师姐,好吃吗?我加了特别的料哦。”
白游凌咬了一小口,没尝出异常,只觉得甜得腻。斯莱德忽然起身,走到泰拉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纸包:“剩下的我带走。”
泰拉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好呀,师傅喜欢就好。”
斯莱德离开后,泰拉凑到白游凌身边,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眼神却总往她腰间的匕瞟。白游凌不动声色地将匕往衣服里塞了塞,忽然道:“你刚才说加了特别的料?”
泰拉点头:“是呀,是我家乡的秘方呢!”
“可这饼干受潮了。”白游凌将剩下的半块扔回纸包,“看来你的秘方不怎么样。”
泰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转身就跑,连纸包都忘了拿。白游凌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指尖有些麻——刚才碰到饼干的地方,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痕。
她猛地将曲奇扔进垃圾桶,掏出匕划开自己的指尖,挤出几滴血珠。血珠落在地上,很快变成了暗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