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不久,莱森喜气洋洋和他说,他马上就会有弟弟妹妹。
之后,之后——
周温昱的眼前是一片血红,梦中那大片大片的血又渗在脚底。
他的喉间都是翻涌的腥味。
……
周温昱突然蜷缩倒在地上,全身都在发抖。
“疼。”
“好疼。”
“救救我,泱泱。”
“泱泱求一求你。”
“你说不是我的错…”
他的痛苦不像作假,额角的渗出薄汗,脸色和嘴唇也惨白一片,在朝她求救。
简泱的心揪紧起来。
立刻上前,手按在他额头:“…怎么了?你哪里疼。”
周温昱的全身都冰凉不已,汗液全是因为幻痛产生的冷汗。
从没见过他这种模样,简泱脸色也泛起白,立刻就要去打电话:“我去给你叫救护车…”
还没站起身,就被搂住腰,一把嵌入怀里。
周温昱控制不了力气。
简泱被他捏得骨头都在泛疼,仿佛被用钉子钉在他怀中。
他将头埋在她脖颈,求生般呼吸,喉间也发出颠三倒四,神志都不清醒的声音。
“我没错…”
“不能说我有错。”
“必须都是别人的错。”
周婉吟去世后,周温昱也从天台跳下来过。
当然又没死。
只是坐了一年的轮椅。
西蒙斯给他做过长达一年的深度心理催眠,从此,他每年的心理报告都很健康。
他不能去想他有任何错。
这将会是一件最恐怖的事。
尽管周温昱的话还是三观扭曲,超乎常理的不可思议。
但简泱已经没法再斥责他。
周温昱的状态实在不正常,她被传染到一种浓烈的绝望和悲伤,眼泪也不自觉从眼眶流出。
简泱闭上眼,轻轻抱住周温昱的头,一下下安抚:“嗯,不是你的错。”
“不要怕。”
“不要怕。”
“不要离开我。”
“不要再离开我。”
周温昱垂着长长的眼睫:“泱泱,我好累…”
他又像是那年从福利院回来般,突然就累得倒下,直接蜷在地上,毫不设防地睡着。
映照着夕阳的余晖,简泱垂眸,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细细打量周温昱的模样。
上帝的确给了他一副天使般的容貌,总给她直击心灵的震撼。
简泱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爱和恨,总有一样,会在某刻占上风。
简泱终是贴近,闭上眼,给了片羽毛般的亲吻。她无助又迷茫:“我该拿你怎么办?”
周温昱太重,简泱没有办法给他弄上床,只能找来毯子,给他盖上。
精疲力尽的一天,简泱随便吃了几口面包充饥,才洗漱躺在床上。
游轮那两天,她其实还没缓过来,腿时不时还是会抖,工作起来,累得也格外快。
闭上眼睛没多久,刚刚如梦似醒,又从小腹传来一阵奇怪的热潮。
简泱神经已经清醒,但身体太重,眼皮沉到睁不开眼。她只能眼睁睁感觉腿被打开。